还没进入洛杉矶市区,韩冬就有种上当的感觉,这里的气候的确很温暖,空气质量却不像汉诺夸口的那样优秀,整座城市群的上空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霾,灰扑扑的,乍一眼看上去跟他的故乡也没太大区别,打开收音机,像“石油钻井工程已经严重威胁到居民健康和气候变化”之类的论调也频繁被电台DJ提及。 由于建在地震带上的原因,洛杉矶市不像纽约那样拥有无数高楼大厦,除了市商业中心的十几幢高层建筑之外,更常见的是遍布于平地与山丘、绿树和草荫之间的造型各异的庭院式建筑,汉诺就诊的天使遗产医院就是这样一座由十几栋2至6层高的楼房组成的建筑群。 由于“吸血热”大肆传播的缘故,洛城警局在市区的各个医疗机构都派驻了巡警,配合院方保安负责警卫以及访客的免疫检查工作,韩冬依照警员的指引,将车停在临时检疫区等候抽血化验结果,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名医生过来告诉他:“你可以进去了。” 拿起从医院门外的花店买来的康乃馨,韩冬锁好车门,步行来到医院专为吸血热感染者及疑似患者所设的独立治疗区,在门口领了一次性口罩、手套和鞋套穿上,推门走进静悄悄的接诊大厅,来到迎门的医护办前,抬手和负责接待访客的值班护士打了声招呼:“下午好,我来探望汉诺-罗根先生,能告诉我他在哪间病房吗?”醉心章&节小.說就在嘿~烟~格 “稍等。”黑人女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拖动鼠标去电脑上查询汉诺的病房号,正在和另一名护士小声说话的女士闻声扭过头来,上下打量了韩冬几眼,问他:“你认识汉诺-罗根?” 韩冬抬头看看她,黑发、黑眼,肤色比白人略深,戴着口罩看不清相貌,只能从眉宇间的细节和皮肤的光洁程度判断出年龄不会太大,穿着黑色高弹运动背心、帆布长裤和软牛皮登山靴,将高挑匀称的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右肩胛骨的位置刺着一块巴掌大的纹身,图案是张弓搭箭、回头欲射的半人马,配合其背心和腰带之间露出的腹肌轮廓,于坚韧、性感中透出一股桀骜与野性,感觉十分陌生,就慢慢点了点头,“是的,我是他的朋友,你是……” “朋友?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还有个亚洲朋友……”对方皱眉作思索状,忽然一拍双手,“啊,我知道了,你是温特-韩,‘长弓‘,对吗?” “是我没错。 ”韩冬再次点头,既然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那么应该就是汉诺的朋友或者家人了,记得汉诺介绍过他的妻子也是英国人,这位女士却是地道的南加州口音,心想莫非是他的女儿,又不敢胡乱称呼,干脆直接问道:“恕我无礼,我们之前好像没见过面,介意自我介绍一下吗,女士?” “嗯,看来汉诺和费舍尔他们是真没把我放在心上,对吧?”女郎挑了挑英气秀挺的眉梢,伸出右手和韩冬握了一下,“杰西卡-马丁内兹,你可以叫我杰西,不过他们更习惯叫我‘鹰眼‘。” “鹰眼?”韩冬微微一怔,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啊,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个狙击手,‘斗牛犬‘的第六位成员!” “是第五位,你才是最后一个。”杰西卡毫不客气地纠正了他的说法,然后朝大厅南侧的走廊摆了摆头,“你不是想见头儿吗,不用麻烦护士了,跟我来就行。” 韩冬向那位女护士道了声谢,跟在杰西卡身后向汉诺所在的病房走去,虽然直到现在也没看到她的长相,不过看她削肩细腰、胸挺臀翘,上下身比例十分协调,加上长期锻炼之下骨rou匀停,单以身材而论,比之克瑞丝蒂娜、艾玛还要出色的多,尤其是她那浑圆挺翘的臀部,走动时如风摆柳,虽然不像索菲娅那般雪腻丰腴,却是别有一番韵味,韩冬忍不住就多瞅了几眼,随即又觉得不对,“汉诺身患重症,生死未卜,我这趟是探望病人来了,怎么见了美女就有点想入非非?” 自我责备、反省的同时,韩冬也清楚地意识到,自从和埃德蒙德-科穆宁-杜卡斯大战一场、两败俱伤之后,他的情绪就越来越不受控制,从见到艾瑞丝受伤昏迷时的方寸大乱,到停车场里的兽性大发,和之前那个冷静从容、处变不惊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像突然患了精神分裂症一样,难道真的像那怪物所说的,自己和它其实是同一类“人”? 正分神思考时,忽然觉得前面的杰西卡脚步一顿,他的神经反射速度比正常人快得多,紧跟着停下脚步,抬眼看了看她,“怎么了?” 杰西卡侧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眼睛,笑道:“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个‘基‘吗?” 韩冬愣了一下,“不是,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因为我是,所以,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想法的话,我劝你最好早点打消这个念头。 ”杰西卡笑眯眯地解释了一句,以暗示他别再盯着她的屁股看个不停,然后朝左侧的病房一摆手,“我们到了。” 韩冬就很有些无语,虽然洛杉矶号称“同性天堂”,但第一次见面就公开向他出柜……这姑娘未免也太奔放了点,“抱歉,我刚才的确有点出神,但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所以……我会记住你的忠告,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作为一家专做有钱人生意的高档私人医疗机构,洛杉矶天使遗产医院在基础设施、硬件服务等方面做得相当出色,像汉诺所在的病房就如同一间高档酒店套房,恒温无菌病房在里面,外间是为病患家属提供的休息区,有单独的卫生间和浴室,甚至包括一间小型的健身房,从装饰到陈设都是极尽豪华舒适之能事,韩冬却根本不关心这些细节问题,隔着无菌病房外墙的观察窗,看到身穿病号服、瘦得不成人样的汉诺双眼微闭躺在病床上,头上、身上接满了五颜六色的电极和线管,他就忍不住感到一阵心酸,问杰西卡:“他能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