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治疗方向的争论一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直到飞机降落在亚特兰大市郊的一家小型机场才暂时告一段落,而此时的韩冬也才刚刚做完他的目击证人笔录。 之所以耗去这么长时间,除了案情过于离奇且涉及到警员遇害之外,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34分局里被塞满了因sao乱、袭警和趁火打劫而被捕的嫌犯,从衣着、相貌上来看,其中既有帮派分子也有普通市民,共同点是绝大多数都是黑人,而更多的嫌犯还在被源源不断地塞进来,由于大部分警力都被派到街头去维护治安,身为重案线警探的特雷弗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同事喊去帮忙,最后还是拉着韩冬躲到警员休息室里,在餐桌上完成了他们的问讯和记录工作。 在此期间,特雷弗一直在通过对讲机和搭档弗兰克保持着联系,从不断传回来的现场情况中得知,卡斯帕和他手下的特警队员们已经肃清了医疗中心主楼一层以及二层的隔离病房,在准备更加充足的情况下,他们以零伤亡的代价先后击毙——卡斯帕的原话是“清除”了4名刚刚变异的感染者,正在逐层向楼上搜索、清理,但目前仍未能确定变异者的具体数量,更加不幸的是,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发现了至少20具医护人员、病患及访客的尸体,在先后赶到现场的后援人员的帮助下,这些尸体被集中存放在原来的隔离病房,等待CDC的工作人员前去处理。摆渡一吓潶、言、哥关看酔新张姐 与基本得到控制的案发现场相比,更加令人担忧的是来自于大门以外的sao乱,在仓皇逃离现场的幸存者的冲击、对于未知危险的恐惧以及某些有心人故意煽风点火的多重作用下,数以万计的示威者和警方之间的对立、仇恨情绪终于突破了临界点,面对来自百倍于已的人群那接连不断的暴力冲撞和人身攻击,警方不得不当场逮捕了上百名示威者甚至动用了高压水枪和催泪弹,这反而加重了冲突等级并引发了大规模的踩踏事件,虽然目前尚未统计出具体的伤亡人数,但可以肯定那绝对会是个令市长及政府、警方高层集体失眠的数字。 直到此时,韩冬才算真正地意识到,弗兰克命特雷弗提前带他离开现场的安排是多么的体贴与明智,不过与新闻台正在播报的sao乱现场相比,更加令他感兴趣的是来自于网络上的关于世界各国先后出现变异者伤人事件的报道,之所以关心这些看似和他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是因为这些变异者表现出来的症状,以及刚刚经历的那场短暂而惊心动魄的rou搏战都充分地证实了他之前的所有猜测:当前这场正在造成全球性恐慌的可怕疫情,正是由他和他的队友们从那座古墓中带出来的。 这个令人不安的结论也促使韩冬回想起了刻在那座山洞的入口以及祭坛上的中世纪拜占庭希腊语文字——或者说是某种警告:邪恶、深渊、恶魔、长眠、灾祸、人间……以及那些不止一次响彻在他脑中的呓语:“……回去……太迟了……地狱之门已经敞开……命运之轮开始……” 结合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一系列突发事件,韩冬认为自己大致明白了那两股神秘而庞大的势力为什么会对他这样一个无名小卒感兴趣的原因,当然,对方的身份对他来说依然是个谜,这也迫使他更加坚定了尽早离开这座城市的决心,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去一趟下城医院,了解一下那位黑人女急救员塔尼娅的情况,一来是为了克瑞丝蒂娜的嘱托,二来也是看在对方曾经帮助过他的份上。 反复确认了两遍笔录,连那部作为现场证物的破手机也交了出去,看特雷弗依然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韩冬就觉得有些奇怪,“我们完事了吗,罗宾警探,因为我还有事要办,而且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不是吗?” “是的,我们的工作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需要你出庭作证的话,我会提前打电话通知你,不过我想请你再多待几分钟,因为上头通知说有位大人物要过来看望并亲自向你致谢。”特雷弗一边解释一边频频看向门口,忽然眼睛一亮,“哦,他们到了,来吧,伙计,看在弗兰克和我的份上。”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几名身穿白衬衣的高级警官正在招待副警长的陪同下走进门口,为首的黑人警官领口和肩头上银星闪耀,正是在电视上见过的那位副总警监,韩冬好笑而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看在你和韦伯斯特警官的份上。” 握着韩冬的手,副总警监先生丝毫不吝溢美之词:“对于你面对危险主动挺身而出,协助警方制服嫌犯的英勇行为,韩先生,我谨代表纽约警方以及我个人向你表示最衷心的感谢,并对因此而对你造成的不便表示最真挚的歉意。” 虽然对这种官样文章不太感冒,不过看到一大群高级警官对自己笑脸相迎,韩冬还是压下心底的不耐,礼貌地笑答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做了一个热心市民该做的事而已,事实上,如果不是罗宾警探和他的搭档韦伯斯特警探及时赶到的话,我很可能就没法像这样站在这里和你握手了,警官。” “是的,我听过简报,干得不错,孩子,你和你的搭档,我以你们为荣!”副总警监和特雷弗握手并夸赞了几句,然后看着韩冬问道:“现在,请你们再详细地介绍一遍事发经过,好让我能找到些拿得出手的东西来应对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 和韩冬对视了一眼,特雷弗将那部装在证物袋的破手机递给他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我想这段视频应该能说明一些问题。” 大致浏览了一遍之后,副总警监皱眉摇头,“不行,这东西太敏感了,不能向媒体和公众披露。” “但公众有权得知真相,不是吗?”韩冬不解地摊开双手,“而且网络上到处都是类似的视频,也不在乎多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