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喧闹的音乐声，克瑞丝蒂娜驾车驶出地下停车场，沿着种满樱花的滨河小道向西行驶，拐上连接皇后区和曼哈顿的跨岛大桥之前，她轻声问韩冬：“打算什么时候走？”

韩冬看看她，“我还以为你不想谈这个问题？”

“只是懒得理会而已……好吧，我承认有点生气，不过为免再次被人冤枉……”她透过后视镜向那辆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的雪弗兰塔霍看了一眼，“也许尽早离开才是对你最有利的。”

“也许，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些私人恩怨要处理。”韩冬扭头看向窗外的倒车镜，“放着这么尽职的保镖，不好好利用一下可说不过去。”

克瑞丝蒂娜看看他，“需要送你一程吗？”

韩冬摇摇头，“不用，在前面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搞什么鬼？”

克瑞丝蒂娜也被眼前的情景搞得莫名其妙——往日里车流如梭的大桥不知何时堵起了长龙，对于车辆保有量超过800万辆，和常住人口数量基本持平的纽约来说这并不稀罕，可奇怪的是只有开往皇后区方向的半辐桥面上堵满了车，驶向曼哈顿方向的几条车道则畅通无阻，甚至连汽车都看不到几辆。

揣着满肚子问号向西行驶了一段路程，看到数百名黑人正举着标语牌和相框，喊着“要正义、不要暴力”的口号，沿着大桥北侧的人行道向曼哈顿的方向走去时，克瑞丝蒂娜忽然想起了威尔士探员的提醒，“能上网查一下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觉得它一定跟咱们现在看到的这一切有关。”柏渡亿下潶演歌馆砍嘴新章l节

“我看起来像是你的秘书吗？别忘了我们只是****。”用她的原话跟她开了句玩笑，韩冬掏出手机，打开实时新闻播报，“……为声援在警方的暴力缉捕行动中不幸丧生的克雷格-约翰逊，纽约市的数十支黑人团体及互助组织已经发起……并向市政府递交了和平游行抗议的计划及路线……这让人担心去年发生在巴尔的摩的大规模sao乱及暴力事件会否重演……”

“我想不是因为这个。”克瑞丝蒂娜犹豫着摇摇头，“种族仇视、暴力执法、偏见和不公已经是司空见惯的问题，不太可能会导致市民的大面积恐慌和逃离现象。”

“……受CDC公布的疫情警告影响，投资者的担忧情绪在不断加剧，美国股市本周再受重挫，其中航空类股承压尤重，美国联合、美陆控股、达美航空等股票都出现大幅下跌……”

克瑞丝蒂娜耸耸肩膀，“幸好我从来不买他们的股票——飞机上提供的餐饮服务简直糟糕透了。”

“……2012年，纽约警方在帝国大厦门口追捕杀人嫌犯时误伤九名路人；2013年，警方在时代广场追捕一名手无寸铁的瘾君子，再次打伤两名路人……我们不想知道为何纽约市警局拥有全美乃至全球最全面的射击训练项目和最好的设施，却屡屡犯下如此拙劣的失误……我们只想探讨一下执法力量过度军事化是否真的有助于维护社会秩序安定和保护公民的合法权益……

没等克瑞丝蒂娜再次发表意见，韩冬自己就听不下去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克瑞丝蒂娜听不懂他的母语，“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在放屁。”韩冬翻了下屏幕，突然被一条视频链接吸引了视线，“看这个，标题是，发布于昨晚9点28分，距现在还不到12小时，浏览量就超过了……380万！哇哦，这算是一夜爆红么？”

出于好奇，他点下播放键，并将手机屏幕朝向自己这边以免正在驾车的克瑞丝蒂娜分心，她却直接停下车并将脑袋凑了过来，“这是……昨晚警方抓捕那名嫌犯的现场视频？”

韩冬朝窗外瞅了一眼，才发现前方道路也发生了拥堵，而远处的联合国总部那宏伟壮观的办公大楼的轮廓告诉他，他们现在被堵在罗斯福大道上，离东42街路口还有着不近的一段距离，于是他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手机屏幕上，这段视频的拍摄者所处的位置距离现场很近，图像解析度也很高，能清楚地看到两颗催泪弹拖着长长的烟轨飞入镜头所指的建筑二楼……两道炫目的闪光……一阵沉闷的枪声……两团纠缠在一起的黑暗撞烂被催泪弹击中的窗户坠落下来……

看到黑人青年直起上身，咧开血盆大口朝着镜头发出愤怒的咆哮时，克瑞丝蒂娜惊呼了一声，“我的上帝，他的眼睛在发光，这绝对不是红眼效应！可是人类的瞳孔怎么可能像猫科、犬科或者某些爬行类动物那样反光？对了，那个女孩临死前也表现出过类似的症状么？”

“不只是她……”韩冬想到的却是西喀尔巴阡古墓中那些行尸走rou，“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你，我在罗马尼亚都遇到过些什么吗？”

克瑞丝蒂娜看看他，再看看定格中的手机屏幕，“你是说……这个？”

“远比这个要可怕、诡异得多！”韩冬很认真地摇摇头，“我知道这很难令人信服，但我说的是事实，在一座古墓中，我们遇到了一群活死人，没错，一群已经死去了上千年，却能够像活人一样行动并且作战的怪物，它们的眼睛和你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

“哦，拜托！”愣愣地看了他几秒钟，克瑞丝蒂娜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是个科学家，从来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或者行尸走rou那一套，想吓唬我？你得找个更好的理由才行！”

“嘿，看着我，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便开玩笑的人吗，克瑞丝？”韩冬捧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想想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一系列怪事，想想那种神秘病毒的传播速度，再看看这些被感染过的人所表现出来的异状，你不觉得正有股邪恶的力量在暗中侵袭着这座城市吗？所以拜托你慎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