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韩冬仅用了一只手,就像举婴儿一样将体重超过120公斤的白人壮汉举到了半空时,整个羁押室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刚才还在纷纷鼓噪的家伙们不约而同地缩到了角落里,生怕被他注意到并迁怒于自己,顺便再把那只超大号的人形沙包丢过来。 眼看着白人壮汉无助地抓着韩冬的右手,一张满是横rou的大脸因缺氧而涨得通红,悬在空中的双腿挣扎的频率也在不断减慢,随时有可能因为窒息而休克过去,同样惊得目瞪口呆的两名值班警员终于回过神来,其中一个家伙冲到监室前,用他的T型警棍使劲敲了敲铁栅栏,“嘿,你们两个……主要是你,老实点!” 韩冬瞟了他一眼,并照着他的吩咐松开了右手,白人壮汉顿时像头濒死的野牛一样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用手捂着淤青肿胀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的凶狠、跋扈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的深深的、难以掩饰的恐惧。 见那名警员并没有进一步的表示,韩冬蹲下身来,看着依然没缓过气来的白人壮汉,用再平静不过的语气问他:“再说一遍,别来烦我,听清楚了吗?” 白人壮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再清楚不过!” “很好。”韩冬满意地点点头,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此时,他周围的2米之内早已变成了一片真空地带,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敢大着胆子坐到旁边,他干脆毫不客气地躺了下来,而且毫不担心那个刚被自己教训了一顿的家伙会趁他睡着时对他不利——和他所经历的一样,每个被关进来的家伙都至少被搜过2遍以上,连屁股都得掰开来仔细检查,除了身上的囚服之外,想带根牙签进来都不可能,而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以他经过变异、强化的身体,对方几乎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有效的伤害。 美美地休息了一夜之后,次日一早,韩冬和另外几个家伙一起被塞进了囚车,由一辆巡逻警车开道,来到了初审法庭所在的纽约市最高法院,讽刺的是,就在不到24小时之前,他还坐在隔壁的公园门口,和那些暗中跟踪他的家伙进行了一场未曾谋面的较量。 在候审区等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包括韩冬在内的十几名被告在法警的带领下,像赶鸭子一样被关进了用钢筋水泥和防弹玻璃围成的被告席,在这里,他终于见到了法庭指派给他的律师,一只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得多、明显是刚从法学院毕业的菜鸟新人。 “温特……韩,对吗?”年轻的公派律师从手中厚厚的卷宗里找出韩冬那一份,隔着防弹玻璃打量了他几眼,“让我来看看,你手头有什么本钱可以用来打动咱们的法官大人……嗯,在海军陆战队服役5年,先后获颁国防服务奖章、伊拉克战役奖章、全球反恐战争服务奖章、海军服役奖章、海军海外服务绶带、步枪神枪手绶带和手枪专家奖牌……很好,相信法官大人会充分考虑这些荣誉的,另外,等一下当我作陈述的时候,你要尽量表现得谦恭一些,如果能挤几滴眼泪出来就更好……” “等下。”韩冬忍不住打断了他,“我们不需要先讨论一下案件本身的细节吗,律师先生?” “在开庭之前这短短几分钟时间里?还是算了。”律师摇摇头,“听着,知道我接一桩案子挣多少钱吗?145美元!所以,闭上你的鸟嘴仔细听我说,我要你在这张表格上签字,特别是在这里打勾,这样我才能从你被退还的保释金里拿到我应得的那份诉讼费……” “等下,律师先生,等下……”一连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打断对方的自说自话,韩冬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并举起右手,“打扰一下,法官大人,我可以申请换个律师吗?” 原本喧闹得跟菜市场似的初审法庭顿时安静了下来。 头发花白的初审法官从审判席后抬起头,用不怒自威的目光瞪了面红耳赤的公派律师一眼,“当然,这是你的权利,有谁想接手这位……225号被告的案子吗,律师们?” 另外两名公派律师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法官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微微抽搐了一下,“很好,法警,请将225号被告带回后庭关押,直到他找到一名新律师,或有人愿意接手他的案子为止。” “遵命,法官大人。”身材魁梧的黑人法警走进被告席,给韩冬戴上手铐,揪着胳膊将他押出法庭的同时,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听着,我认识一个家伙,专门帮那些大人物脱罪的,不过他收费很贵……” 韩冬扭头看了他一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联系他。” 半个小时之后,韩冬在后庭的羁押室见到了法警帮他联系的“脱罪专家”,一个身材矮粗、相貌滑稽的中年白人胖子,这让他想起了电视剧“Better-Call-Saul”里的男主角。 “安东尼-派利卡诺,很遗憾在这种情况下见面,韩先生,不过我要说一句,在惹上这么大的法律纠纷之后,这么做(找我)是最正确的选择。”自我介绍并吹捧了几句之后,律师开门见山地问他:“在决定是否代理你的案子之前,让我们先申明一点,你准备怎么付账单?” 韩冬看看故意把头扭到另一边的法警,“你把我弄出去,清清白白地,我当然会给你钱,现金。” “不,你先付钱,然后我才会把你弄出去。”律师摇摇硕大的脑袋,“知道吗,我可不想把下半辈子都用来追踪某个欠账跑路的混蛋。” 韩冬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把所有钱都存在银行里的人吗?” 律师很干脆地提起公文箱要走,“抱歉,但看来我们之间不存在合作的可能。” “嘿,等一下,律师先生。”刚才在法庭上的见闻,使韩冬意识到,他原本认为简单明了的案情处理起来并不轻松,所以他不想错过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澄清自己的机会,“我会给你个电话号码,是我一个朋友的,我有笔钱存放在她那里,联系她,并告诉她是‘中国汉堡’请你来的,她就会明白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