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瑛同志,鬼子撤兵了。【】据地下交通站发来的电文显示,昨夜,老卢随萧锋,为我们打响了解围之仗,夜袭了鬼子藏在龟山义正道观的骑兵,抢走了60匹战马啊!今天开始,你可以走出地面活动了。”一大清早的,高德全便敲开了梅瑞瑛的房门,将一纸电文递给了梅瑞瑛,还高兴地、激动地介绍一些情况。 “唉,老萧就惨了。黑山一带的鬼子撤了,肯定也会追击老萧及其先遣营的。他才一个营,怎么可能是鬼子重兵的对手?”梅瑞瑛曾经是游击队的指导员、武工队的队长兼指导员,看完电文,听了高德全的介绍,却不敢乐观,反而脸色凝重起来,并且叹息了一声。 她拿着电文,走出房门,走向台阶,穿出暗门,走出破房子,来到了庭院里,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瑞瑛同志,你所言极是。萧锋现在是我方的真正友军。我们的一纸书信,他照办了。但是,他也可能身陷重围。为此,我们必须商量一个对策,也替他解解围。”高德全跟着出来,到了庭院里,鸟语花香,他却无心浸醉于美景清风之中,亦是脸色凝重地向梅瑞瑛提出一个建议。 “嗯!你先将你刚才所言,拟份电文,发给韩司令员和何政委。听听他们的指示后,咱们再开会,再行动。”梅瑞瑛当上了抗联的书记,更是沉稳,更加理性了。 她低声吩咐高德全,又将电文递回给高德全。 高德全急转身而去,回到了地窖里拟文。 “老萧,保重!一定要保重!我很快就去看你!很快!”梅瑞瑛仰望湛蓝的天空,摆动着双臂,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呢喃自语,渲泄着自己的担忧和相思之苦。 古北镇保安团所属的两个残营官兵,因为现任营长乌志伟、邹信都是拍马屁的高手,又都是小人,都想着办法围着罗兴华转,整天都想着如何讨好罗兴华,都没把心思放在抗战问题上。所以,这两个小人手下的官兵们的防范意识自然也较弱。 停战了数天,据情报说鬼子重兵被萧锋及战狼特攻队调引到黑山一带搜索萧锋和游击队、新四军去了,而且,古北镇南面牛角村,驻扎着萧锋的先遣营,即便有鬼子来了,那也是萧锋先当炮灰。所以,这两个小人指挥下的两个残缺营官兵们也产生了麻痹思想,也都想轻松和放松一下。 团部里,罗兴华正睡得香。 罗新中虽然起得早,却是书呆子气息浓,用过早餐,便在参谋室里看地图,拿着红色铅笔标注着一些他没到过的山谷、隘口,想像着将来自己携手美人胡红雪、指挥千军万马作战的大场面、大气概。 小岛联队的滨崎大队,是乘摩托车追击萧锋先遣营的捷速部队,远远看到牛角村萧锋搭建的军营,便命部队停止前进。滨崎拿着望远镜,站在摩托车上一望,发现军营静悄悄的,古北镇的残墙断迷雾之中若隐若现,而这一带是江南水乡,田垄交错,渠河纵横,那些马蹄印渐渐的难以搜寻了。 滨崎由此断定,义正道观的骑兵和战马丢失,肯定与现在能看到的这座简易军营有关。 他和几个参谋讨论了一下,心想:说不定,那些丢失的战马,如今就藏在这座简易的军营里,很有可能,这座简易军营里正埋伏着一支奇兵,等着皇军前来送死。否则,马蹄印不会在此失去行蹿。嘿嘿,我滨崎才不上这个当。 于是,滨崎便命炮兵架设掷弹筒和九二式步兵炮,又命第一中队由东往西扑向牛角村军营,命第二中队由西往东包抄牛角村军营,命第三中队携带掷弹筒数门、歪把子机枪数挺,快速前往古北镇圩镇去查看情况,顺便反包抄镇外的牛角村军营。 然后,他仍然站在河边的一辆摩托车上,握着望远镜观察情况,看看两个中队的鬼子接近牛角村军营、第三中队进入了古北镇时,便命他的炮兵中队向牛角村军营开炮。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鬼子炮兵装弹、发射和炮弹凌空倒堕而下的声音,在清晨的乡村田野上清晰可听。尖锐的炮弹掠空而来,随之引发巨大的轰炸声,浓烟滚滚、牛角村军营霎时间成了一片火海。 牛角村军营背后的小山坡,被炸得土松尘扬,树折枝散叶飘。鬼子炮兵中队十分钟的炮火轰击,将小山坡都刨平了。由此可见鬼子轰来的炮弹的密集程度。 附近乡村的民众,哭喊声凄厉可闻,有地窖可藏的老百姓,赶紧藏到地窖里,没有地窖可藏的老百姓,纷纷拖儿带女,跑出牛角村,奔往西面的丘陵地带,躲藏起来。这些老百姓,是观察了萧锋军营动态几天之后,慢慢地拖儿带女的刚回来一两天,没想到,战火又在牛角村一带燃起。 滨崎站在摩托车上,透过望远镜,观望那一片火海,得意地仰天大笑起来,然后,侧头对几个参谋人员说道:“支那猪头,竟敢与我皇军作对,真是找死!” “哈哈哈哈……”鬼子几个参谋人员闻言,均是得意大笑,翘指称赞滨崎:指挥高明,谋略高深,战术堪称皇军在支那这片土地上的史上一绝。 靠近过来的两个中队鬼子没发现这片火海军营有人冲出来、有人抵抗,便挥舞小旗传达信息。不过,鬼子的这一轮炮轰,却把古北镇上保安团的官兵惊动了。 “不好了,鬼子来了!” “鬼子又炮轰古北镇了!” “弟兄们,准备战斗!” “抄家伙啊!鬼子战领了牛角村了。” “叭叭……叭叭……叭叭……” 巡逻队惊慌呼喊,鸣枪示警。 可是,此时鬼子的第三中队已经赶到古北镇南街口,打死了保安团南街口的几名哨兵,又听到镇上有很多人大喊小叫和枪声,鬼子第三中队随即兵分三路,两路沿着圩镇东西两侧,由南往北突进,炮兵小队居中直线安排炮兵阵地,待东西两侧的鬼子小队派通讯骑兵报告:在圩镇东西两侧发现支那军队驻军和简易军营,炮兵小队长便命炮兵用掷弹筒猛轰古北镇东西两侧的保安团一营和二营驻军。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刚刚被牛角村炮声惊醒的一营和二营官兵,刚刚穿好衣服,拿起枪枝,部分动作快的官兵就幸运地离开了军营,没挨鬼子的炸。那些动作稍慢的官兵,可就惨了,在一阵阵地动山摇的炮击中,或被炸得粉身碎骨,或是被营房倒塌而所埋,或是被炸伤之后而悲惨呼号,任由鲜血流尽而亡。 但是,没有谁会去救负伤的那部分人。这支队伍的协同作战能力和相互关心,几乎为零。 滨崎一听,古北镇响起了炮声,拿起望远镜又远远地观望了一下,便赶紧指挥刚才包抄牛角村军营的两个步兵中队,去抱抄古北镇。随后,乘着大卡车奔来的田中大队看到古北镇硝烟战火,便命三个步兵中队和炮兵中队也去包抄古北镇。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炮声轰隆,枪声大作,惨叫声此起彼伏。 圩镇上的民众,纷纷哀号逃亡。 睡梦中的罗兴华赶紧起床,衣衫不整地冲出团部看究竟。正做着白日梦的罗新中接到了乌志伟惊慌失措的电话,称鬼子包抄古北镇。 罗新中还没发话,罗兴华跑进来,抢过电话,暴跳如雷地质问电话另一头的乌志伟:“怎么回事?鬼子怎么打进来了?你吃屎的?抓紧集合队伍,给老子狠狠的还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