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他年桃夭盛如火, 而今空余焦黑枝。 他年少女颜如玉, 而今空留粉红骨。 待到繁华落尽时, 方知尽是虚妄事。 纵有风情千万种, 怎敌岁月不曾饶?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却道天凉好个秋。 佳人已逝,而玉佩犹在。望着手中青色的玉佩,袁天罡双眼垂泪。他至今都不能忘记那红衣狐仙在将这枚玉佩送给自己时难得的娇羞神态。 那日她双颊绯红,宛若三月桃花。 而今魂飞魄散,好似落叶飘零。 萚兮,萚兮。逝者已逝,而痴情未尽。 永伤,永伤。该死的未死。不该亡的却先亡。 桃夭盛时令人惊艳,败时花瓣枯萎凋落泥中却有几人知?知者又是何其悲怆? “对不起……”袁天罡对着玉佩吐出了三个字。他心中千年的悔恨都凝成了他这三个字与两行泪。 “唉。”他又是一声悠悠的长叹。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这不过让你见笑了,见识到我这狼狈丑陋的哭相……”袁天罡擦了擦眼泪,看着一旁的苏媚雪道。 “我们……见过?”苏媚雪眉头一皱,她对于眼前和天狐娘娘有情愫的老道士很是陌生,应该是初见才对。 “果然吗?对不住了,上次见面我抹除了你关于我的记忆。我怕被妖族中人察觉到,我的身份还不能暴露。那三枚铜钱就是我留给你的……也算是一种补偿。” “原来是您留的铜钱?我这次能得到天狐娘娘赏识也全是您的功劳。苏媚雪这厢多谢了!”苏媚雪惊愕道,连忙施了个狐族的大礼。 “不必多谢。你确实天资卓越,这也是你应得的。你是我除了阿婧以外,见过狐族中资质最高者了。只是我也了解阿婧的性子,她一向是眼高于顶。若不是那种万年不遇的、超越了她的绝世天才她绝对不会选择传人。但实际上你已经有当她弟子的资质了。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助你一臂之力。”袁天罡摆了摆手道。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前辈了!” “哦?你不怨我抹除了你一部分记忆?” “前辈这样做自然有前辈的道理。更何况我这不也是因祸得福?” “你这妮子,倒是会说话。这股机灵劲不输阿婧当年。”袁天罡笑到,可提到阿婧时他还是不免脸色一变流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逝者已逝,前辈不必太伤心了。”苏媚雪安慰道。 “我知道……谢谢……对了,想请你帮我个忙好吗?” “前辈但说无妨。” “这枚玉佩就交给你保管了……”袁天罡摊开手掌那枚青色大玉佩飞起悬停在了苏媚雪面前。 “这……这是前辈与娘娘的定情信物,晚辈受不起!请前辈收回。”苏媚雪看着面前的玉佩大惊道。 “你是她的弟子,自然受的起。拿着吧,以后会有用到的一天的。”袁天罡微微一笑,不可捉摸。 “这……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还不知前辈名讳……”苏媚雪闻言便不再推辞,伸手接过了玉佩。 “聪明如你,你肯定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吧。”袁天罡反问道。 “您就是天机老祖?”苏媚雪瞪大了水灵的眼睛。 “不错。”袁天罡点头。 苏媚雪恍然,她之前就有听过天狐娘娘与天机老祖的爱情故事,本来她还把这当成绯闻传说,不曾想竟是真的。 “你即是她的弟子,我不能对你吝啬。这道灵符我赐予你。这道符可以帮你消除化形草的弊端可以自在化形自如切换。这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符,但厉害在可以助你随心化形,并且压制你的妖气。催动此符则炼虚境以下无人能察觉你是妖。”袁天罡以指为笔,以魂力做符纸在虚空中画符。这是一道很简单的符,由“化”和“隐”两个字重叠交织组成,最后还有一个龙飞凤舞的落款:青阳敕令。这张符书写完后竟直接由虚凝实化成了一张金色的符纸自虚空中脱胎向苏媚雪飘去。这般化虚为实,无中生有的手段令苏媚雪震惊。她欣喜的接过了符纸,对这有神奇效果的符纸爱不释手。这个符纸她倒是挺钟意。她又忍不住问道:“前辈,这张符能用几次?” “我袁天罡画的符,永久都有效,除非——我彻底死透了。”袁天罡道。 “彻底死透?”苏媚雪没有明白袁天罡的意思,彻底死透是指他现在没死还是说他现在真的是死了,但又没有完全死?苏媚雪觉得眼前的老道士更加深不可测。 “好了,我该走了。你好好修炼阿婧的功法吧。希望你不要让阿婧失望。” “嗯。不过前辈这次不用抹除我记忆了?”苏媚雪打趣道。 “妖族里还是没有胆子大到敢对天狐娘娘的传人搜魂的吧。”袁天罡摇头笑了笑。 恭送前辈!”苏媚雪一抱拳道。 袁天罡点了点头,随即身影涣散。这只是他留在玉佩中的一缕魂识而已。 苏媚雪收好了玉佩和符纸,盘腿坐下打算开始修炼《九转天狐不死术》。她刚刚坐下却是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哎呀”一声站起身来。 “哎呀,我竟然忘问了洛神和天机前辈到底是什么关系!” 少女跺了跺脚,她的八卦心落空了。可现在的她绝对想不到天狐娘娘所谓诅咒在未来将会给她带来多大的痛苦与抉择…… “符前辈,前面就是永昌城了?”凌涛一行人马不停蹄,终于在黄昏时刻赶到了永昌城外。 凌涛三人望着生平第一次见到的宏伟巨城不由得惊叹。他们从前只去过荒镇附近的一座小城宣城。哪里见过这般规模的巨城?这座巨城傍山而建,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城后是华州西北最巍峨的飞来峰,直插云霄。天堑已构成了强大的屏障,而城墙也是高达数十丈,用特殊材质制成的青色石砖垒出,城墙上有一队士兵一字排开,身穿铠甲,手持长矛神情肃穆,凝视远方。再看那城门似乎是黄金铸成,中间雕有饕餮面纹很是威武。城门两侧又各有一排士兵立守盘查。队伍排头者各握一杆大旗,左边印的是华州专有徽章,右边则印是“永昌”二字。永昌城也算是华州西北的重镇,是华州西北最大的城镇。之前凌涛三人自然也有所耳闻,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凡! “走吧,进城。”符云叟看三人瞠目结舌的样子笑了笑,向他们招了招手。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了前面的老人与女孩。 一行五人来到了城门下,此时正值黄昏,城门将闭,入城的人已经不多了。 “站住!”五人正想入城,一位士兵却突然大喝一声。 “你,把斗笠和面纱给我摘了!”士兵指着陆嫣晗道。 原来陆嫣晗怕自己的媚体再给众人带来不便这次是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听闻到此言,她微微蹙眉,有些犹豫。 “快点,听到没有!”士兵催促到。 陆嫣晗还是没有动,她无论如何都不再愿意让自己在外人面前轻易显露真容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天知道这些兵会不会起歹念。到时候动起手来又会很难看了。 “你聋了吗?不想活了!”士兵手中长矛对准了陆嫣晗,其余士兵也横起了手中的长矛,立马进入了战斗状态随时准备进攻。 “慢!”就在此时,符云叟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亮给那盘查的士兵看。那令牌上只有两个字:天机! “天机……天机玄门!”那士兵一脸惊恐。 “对不起大人,对不起!小人不知道是天机玄门的大人外出办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散了散了,都给我归位!”那士兵诚惶诚恐道。 闻言众士兵立刻散了回到了原位。他们好奇的打量着一行五人,这五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大人您有所不知啊,最近有一胆大包天的大盗在丹器界竟然盗走了铸剑峰的纯阳天火!听说是逃到我们华州附近了。铸剑峰要求我们华州全面通缉这个人呢!所以最近才查的这么严。铸剑峰的面子不得不给啊。”那士兵解释道。 “哦?是何人有那么大的本事,连铸剑峰的天火都敢盗?”符云叟闻言有些惊奇,这铸剑峰可是天下第一炼器大宗,丹器界的半个主人!九州不比十界,十界可是更加藏龙卧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