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就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苏澈有些许意外，侧眸看了她一眼。

曹敏琳在红灯前停了车，微微朝她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说，他现在，还有办法吗？张竟天都出来了，是不是就没任何用处了？”

苏澈垂了眸，这些天她刻意的不愿去想这件事，便是犹似鸵鸟，埋在沙子中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现实毕竟是现实，张竟天出来了，很有可能这次又逃出升天。

即使隋益手上有这么多的资料，他大概还是可以靠着母亲那边的势力免于牢狱之灾。毕竟，视频音响制品是可以做再行裁切造假的，所以作为证据的力度并不是牢不可破的。只要张竟天找到了替死鬼，这个局终究还是能解开的。

到头来，发现自己走的条条都是死胡同，苏澈隐隐有些绝望。将怀里安慕希滑落的鬓发往旁侧拢了拢，暗自喟叹了声也不知道该做何答复。虽然久等不到苏澈的回答，主驾位的曹敏琳还是又开了口，“之前你们不是说拿到过张绍生那边关于张竟天做假账的证据吗？为什么，会没用呢？”

听着她的问题，苏澈终于禁不住抬眸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她发现到这点，特意在车行中踩了刹车，缓缓驶到路边停了，掉头去看她。

敛下了眸中的沉思，苏澈摇了头，道：“没有，那个东西并不是我们以为的。”

“哦，所以张绍生手握的关于张竟天的把柄应该还存在吧。这样想的话大概只要能让他和他妈妈那边的势力断了，他自然就不会再逃走了吧。所以照着这个趋势去想，应该是能找到些线索的吧。”

听着曹敏琳的这番分析，苏澈眼中的惊疑越甚。迟滞了半晌，她到底是压住了就要冲口而出的质疑，顺着她的话头道：“理论上应该是这样没错，但是我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苏澈的回答，让曹敏琳有几许恍惚。怔了好久才勉强扯出一丝笑来，“这样啊，不用灰心的。还有时间，现在张竟天出来也不过是取保候审，并没有完全脱离。”

望着主驾位状似热心的曹敏琳，苏澈握了握怀里安慕希的肩膀，终是忍不住质疑出声，“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

“什么事情？”曹敏琳略略有些惊愕，缓了缓似是有些尴尬，掩饰道：“你是说我刚说的那些吗，其实，这个还是很容易联想的。张竟天现在的所有助力都是来自他过世的母亲那边，所以张绍生手里有的东西肯定就是和这个有关啊。”

“是啊，这联想并没有什么问题。”苏澈抬了头，望着曹敏琳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隐忧和迟滞了，带着些许犀利的穿透和决绝，“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张绍生会保有那种东西的？特别是闪存盘假账的事情，我并不记得我对你说过这个事情。”

甚至于苏澈自己，都是前几天见过隋益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安慕希定然不会将那天两人的对话告知曹敏琳，那么她又是如何从第四个人口中知道这个事情的？

在一片静谧中，曹敏琳突然笑出了声，刻意的大笑，“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是和安慕希呆久了吗？”

看着她强自欢笑的神色，苏澈摇了摇头。周边所有的人都出事了，偏偏她好好的。苏澈并不以为，曹敏琳这样帮了她还能避过张竟天的耳目。除非只有一点，她和他有些什么联系。所以，基本上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在张竟天的掌握中，因为有卧底。

——其实你们的事情现在闹到这么大，你以为还有什么秘密吗？

日里，顾上青那句话重回脑海。现下又感知到怀里安慕希不同寻常的动静，苏澈终是下定决定抬了头，望向曹敏琳的神色冷然，“我是不是乱想，你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