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知道来硬的自己比不过他,她强自牵扯出一抹僵笑,努力让嘴唇不那么抖,“我就到前面的地铁站,不......不用麻烦了。”
范越泽根本不为所动,他亲眼看见她走过一个又一个地铁站,刚刚才走过一个,离下一个地铁站还有好一段距离。
看着她故意伪装的坚强,心里狠狠一抽,冷着语气说:“是让我抱你还是自己走?”放在她肩上的双手慢慢收紧。
鹿鹿一听,心里一股无名火伴随着那股委屈一起爆发出来,她猛的用力想挣脱他的手,近乎歇斯底里,“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们都凭什么!凭什么......”鹿鹿近乎失态的哭泣着,胡乱捶打着范越泽结实的胸膛。他任有她发泄着,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复杂。
鹿鹿哭泣着,嘴里不停重复着一些不成句的话,不知道过了的多久,她的声音慢慢变小,最后变成无声的抽泣,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范越泽见状一把捞住她的腰,把她打横抱起放进车里。鹿鹿睁着眼睛头靠着车窗,不哭也不闹,完全平静了下来,似乎刚刚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她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车窗外,就像是一个被抽去灵魂的娃娃,空洞毫无生气。
范越泽看了她一眼,发动了车子,没有问她去哪,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行驶着。范越泽紧紧握着方向盘,双手握紧又慢慢松开,常年的部队生活让他的手看起来大而有力,不同于乔慕安的白皙修长,但是也不难看,透出一股那人粗犷的力量。
曾经摩挲着那双粗糙带着薄茧的手掌,干燥而温暖的质感,让鹿鹿以为那就是她的归宿,那结实有力的胸膛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港湾,但是,生活总会在你觉得最美好的时候让你体验一下现实的残酷。
范越泽压抑着内心的怒意,对自己的怒意。看见鹿鹿站在雨中的那一刹那,他就想狠狠打自己一拳,他知道如今的这种局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闯进了她的生活,给了她拥有幸福的希望,明知道她的脆弱与无助,却又残忍的伤害她。
现在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连给她一个拥抱的权利都没有了。曾经那个善解人意,抱着他撒娇说想他的女孩子,他亲手推开了她,让她重回那种孤独无助的生活,让她受了委屈只能一个人在雨中漫无目的的游荡。
范越泽啊范越泽,你******就是个混蛋!他砰的一拳打在了方向盘上,鹿鹿下意识缩了下身子,转过头茫然无措地看着他,乌黑的水眸中带着一丝恐惧,眼眶红红的,让人心生怜悯。
“对不起。”范越泽低声说,在心里暗骂自己。在部队这些年,严格的军规和高强度的军事训练造就了他严谨沉稳的个性,从默默无闻的新兵蛋子到人人信服的班长连长,他从来没有失控过,也从来没有觉得对不起谁过,除了鹿鹿。他想弥补,却找不到机会。
突然,嗡嗡的手机震动打破了他的思绪,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宋之然,按掉又放了回去。但是手机明显没有就此停住的意思,挂断不到三秒,又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嗡嗡嗡的震动也引起了鹿鹿的注意,她静静地看着范越泽,等待他拿起电话接起活着再一次挂断。
范越泽心烦意乱的拿起手机,打开车窗直接扔了出去,刚好一辆车驶过压在上面,手机恢复死寂。车厢里又恢复了平静,鹿鹿转过没有说话,继续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看着不断飘落的雨丝打在玻璃上,然后被雨刷一遍又一遍扫刷干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