珙县县令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凶神恶煞看着宁蓝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句话:“你说谁是瞎子!再说一遍试试?”
“原来不仅是瞎子,这眼神还太好。我说的那么清楚的话,不停让我重复,”宁蓝筱笑着摇头,“不过不巧,你是真瞎子,我家县令只是有些结巴。”
从未被人如羞辱过珙县县令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他颤巍巍地举起了自己的拳头,想要往宁蓝筱的脸上砸过去。
“等一下,”就在珙县县令的拳头要落下的时候,宁蓝筱突然做了暂停的手势。
“怎么?知道怕了要求饶?”对于这一声,珙县县令显得不屑,“可是已经晚了!你已经惹怒本官了。”
“不是不是,”宁蓝筱摆了摆手,目光全穿过了对方的肩膀,看向了珙县县令的后方,“我只是想问你,砂锅这么大的拳头,你见过么?”
“哈?诶呦——”
还没等珙县县令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一个挥舞着“砂锅那么大的拳头”的人就直接锤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吃痛的他只能被迫放开宁蓝筱,捂着自己的脑袋蹲了下来。
而宁蓝筱却当这拳头是她打的,站在一边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然后笑着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你来的真晚。”
卫桀远蹙眉,看着乱哄哄的筵席和周围人惊恐的眼神,再扭头看了看一脸天真的宁蓝筱,忍不住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你这又是在胡闹什么?”
“珙县县令欺负屠屠,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啊,倒是你一拳把珙县县令打倒了。”宁蓝筱摊手,装作一脸的无辜。
珙县县令?听到这个有些耳熟的人,卫桀远竟点了点头:“那还的确是个瞎子。”
本想抱住卫桀远大腿嚎啕大哭的胡屠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胡屠在看到卫桀远的时候,一下安下不少的心,觉得总算来了一个可以拉住宁蓝筱胡闹的人,可谁知道,他竟然也和宁蓝筱一样不靠谱啊!
这侮辱朝廷官员是有罪的,是要坐牢的呀!他们不知道么?!
难道这么大的筵席上只有他胡屠一个知道大杞的基本法?!
“哦,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和你说啊,这瞎子的帽子是绿色的。”虽然宁蓝筱不知道卫桀远怎么会同她有一样的见解,却还是忍不住先说起了她觉得你珙县县令是个瞎子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养着谁的孩子。先不说这两个孩子和他一丁点都不像,孩子亲爹光明正大抱着孩子一整天他都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真是可怜啊。”
宁蓝筱说着还忍不住咂了两下嘴。
而在不远处,那个抱着县令女儿坐了一下午的男子突然全身僵住,就连县令的妻子也回过了头,不敢再去看自己的丈夫。
珙县县令的儿子的母亲已经被打进“冷宫”了,毕竟父亲后娘也不爱,这整整一日都没有谁去管他,县令应该是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孩子,不过为了自己的颜面,只能养在家里。
而女儿的事情珙县县令知不知道,宁蓝筱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女儿的亲爹做得太明显,就算可能是县令妻子的远房表哥一类的人物,作为县令的娘家人能和自己的女儿坐一桌,也不用时时抱着,还不停喂东喂西,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才是亲爹一样,而珙县县令现任媳妇就更蠢了,竟然让情夫抱着了那么久的娃娃都不要回来,只端庄坐着笑着看,这要是换做旁人定时舍不得吧?
说起来,这些事宁蓝筱本事猜测的,那两人心虚的举动却让这件事落下了石锤。
可宁蓝筱并没有等这位县令官去找妻子算账,继续说起了其他“有意思的”事情。
“还有,这瞎子连自己家都不认识,生日宴都开到旁人家了。”宁蓝筱摇了摇头,“也不好好介绍一下这家主人,把人家气得呦,都黑脸都现在了还当做没看见,哦,我忘了,瞎子是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