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这是最后一个环节了,你若是不肯配合,哥哥我就无法出去了,你是还想让这些人在这里看着我们俩吗?”
咏灵一听怒气更甚,心道他这就是威胁,但同时也知的确如此,毕竟合卺酒过后,那些人便会随同着司徒昭远一道退下去吃酒,她也才得以松懈下来好好休息。想到此,他便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下了喜娘递过来的酒杯。于是两个人便呈交杯之势,相护绕过对方的手臂将那酒杯举到了唇边。
由于这个姿势务必使两人靠的很近,所以她几乎可以闻到昭远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酒液入口,刺激的她不禁抬眼,却正好对上了昭远温柔又火热的视线,这让她立即浑身一紧。由于两人靠的太近,几乎头首相抵,她看到司徒昭远被喜服映照下的俊脸上荡漾着温软的笑意,那如星般璀璨的眸子里闪着灼热又爱意绵绵的光芒,不觉心脏一动,突然间面容上也热了起来,不知是被那酒液给熏的,还是两人靠的太近温度太高的缘故。可这样的感觉却着实让人不快,于是她连忙垂下眼睫将那杯酒给一饮而尽,并且又唯恐不及的收回了交握的手臂,而后正经八百的端坐在床上。
昭远察觉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红霞,不觉心间更是甜蜜,双目微眯,笑容几乎要溢出来。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并且不顾众人打趣的俯在她的耳边再次悄声道:
“灵儿,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便回来。”说罢,便微笑着起身离去了。
咏灵被他温热的气息弄的更是羞窘一片,气的几乎要跳脚。索性他很快就携着众人出去了,于是这新房内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咏灵这下再也忍不住,气得将头上那被挑起一半的盖头给猛然扯下扔了开来。
“公主!”绯雨等留下的一众侍女们惊呼出声。
“我不要戴着这些劳什子了,重的很,快给我取下来!”
咏灵一边发着脾气一边自己动手的去扯那头上的金钗与凤冠,惊得侍女们连连劝慰道:
“公主,国相大人都还没有回来,这样不妥吧!”新嫁娘此刻的任务毕竟是正襟端坐着等待夫君,等到夫君归来之时才可卸妆宽衣,所以若此时就要把凤冠拿下来,着实于理不合。
“不要跟我提他!赶快帮我换装!”咏灵却哪里顾得这些?她是再也不愿意穿着这样的衣服了!实在讽刺、讨厌、恶心!
侍女们拗不过她,又想着咏灵再怎么说也是尊贵的公主,到底算是下嫁,并且这场婚事又是那国相大人自己一心求来的,而瞧着他看公主的眼神也是颇为宠溺,想必不会为了这些事而怪罪吧?所以也只得由着咏灵的心意为她卸妆更衣了。
咏灵直把那一身凤冠霞帔给褪尽了,并且还吩咐侍女们服侍着去浴房洗了个澡,将脸上的妆容全部清洗干净了,才换了一身崭新的常服出来。
侍女们看到此举几乎惊了,连连劝慰她实在不妥。毕竟即便身份再怎么尊贵,嫁做人妇之后也是别人的妻子,要以夫为纲。而这样随性而为乃是对夫君的不尊不敬,更何况还是新婚头一天。但咏灵却呵斥她们不要废话,并且将她们全都赶了出去。
侍女们不敢不从,便纷纷告罪后退下了。
咏灵一个人待在这大红喜帐的新房,心里不禁黯然无比。
她此时简直想逃跑,逃到父母的怀中,向他们哭诉哥哥的罪过,好让他们替她撑腰,教训他、惩罚他。可是理智也同样告诉她,即便真的这样做了,也只不过是一场小孩子的游戏。且不说现在的父母根本没有能力对哥哥怎样,即便就是真的愿意向着她,又敢于破坏了这场婚礼吗?这可是和亲,两国联姻啊!她此刻的身份再也不是司徒府那个任性的小丫头了,而是西花国的公主。这场婚事就连当权者西林铭綦都无法如愿,谁又能撼动呢?况且她此刻,即便是逃又能逃到哪里?除了这里,她可还有别的去处吗?所以她只能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想到此,她更加愤恨,只得闷头躺倒在了床上,想要一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