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司徒昭远却倏然发怒,这一下眼中终于带上了火光。
司徒风吓得一个哆嗦,可看到司徒昭远阴沉的面容,他反而心里安定了,便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道:
“是,小疯子这就下去养伤了,不打扰公子想对策救小姐了!”说罢便被下人们给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
余下的司徒昭远双拳捏的死紧,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可稍瞬他便缓缓松开了,唇边也顺带着挑起了一丝冰冷的笑。
关于西林铭綦大婚的事他早已得到了消息,又怎会用得着司徒风告诉呢?那端木灵的确就是咏灵,还真是没想到她为了西林铭綦居然甘愿连名字都改了,这叫他心里愤恨的直想一刀杀了西林铭綦,可是如今的这个局面,又岂不是他纵容的结果?这早已是显而易见理所当然并且应当是他喜闻乐见的事了,他又如何有资格怨愤呢?但是理智归理智,感情上却仍旧是有些过不去。如果可以,他宁愿灵儿不要同西林铭綦沾染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可是,为了以后,为了最终的目的,他必须要再将她借给他三个月。哼!一切皆有代价,还真是可恶,却又何其公平?!却只不过,自己的这番怒气,总有发泄的时候吧!
想到此,他又叫人备车,不急不缓的出门去见了一个人,正是眼下藏匿在南雪国的西花囚徒——文勉。
……
这边儿文蕙正躲在自己的寝宫中悄声的咒骂那一群女人不得好死,将她欺侮的已然只剩半条命了,并连带着再次愤慨苍天无眼,竟然让自己的敌人登上高位,简直昏庸无道!眼下的她,似乎也只能借由这个来出一出不得纾解的闷气了。可即便在这种时候,她也没办法清静。一声熟悉又不寻常的响动传来,惊得她立即扭头去看,竟见从窗棂的缝隙间忽然掉下了一封信。她愣怔了片刻后自然想到了会是什么,便极不情愿的走了过去,捡起那封信并将其拆解了开来。
这封信正是来自文勉。信中指示她务必要将所谋之事在封后大典上揭开,不得拖延,并隐晦地道:此乃大人之意。
文蕙看完信后气的将其撕了个稀巴烂。心道果然这司徒昭远不是个简单的主儿,居然要插手并且控制自己的行动?!她原本还想着自己能够多活一两日,最好等着那两人生米煮成熟饭生儿育女才好,到那时才会是最好的报复时机,可无奈,眼前却受制于人。司徒昭远让文勉来信的目的,便是警告她说倘若不遵从,那么文勉将不会有好下场。她这才明白什么叫做双刃剑,司徒昭远控制住文勉,竟成了要挟自己的把柄,让她必须得按照他的步骤来。
关于自己的哥哥,虽然文蕙不会愿意为了他而舍命,但眼下自己已然是注定一死了,又何苦不多做件好事呢?更何况,倘若文勉都没有了,自己也下了黄泉,那自己尚在监禁中的儿子岂不更是没有指望了?所以她自然知道这话是必须听从的了。更何况,司徒昭远的计较也并非没有道理。虽然他更多是一己之私不愿自己的妹妹当真投入了西林铭綦的怀抱,但理智来讲,选择在封后大典的那一天发难,也的确更为稳妥适当。首先对西林铭綦来说,这更乃人生大喜,却要承受当头一棒,岂不快哉?尤其是那天众位朝臣甚至各国使臣皆在场,简直举世瞩目,这样的报复也够得上分量了。更何况,即便之前因为自己为他们说了几句好话,西林铭綦才不至于立马杀了她,但很显然他早就存了那个心思了,若是再推下去难保自己不会壮志未酬身先死了——算了,封后也是个好日子,姑且就如此吧!
文蕙最终妥协了,便也开始暗中安排了。司徒昭远走之前便留下了可靠的暗线来监视和帮扶文蕙的行动,因此这些天来文蕙虽然过的猪狗不如,倒的确还没有被后宫的那群女人给要了性命。而此刻有昭远的吩咐,他们便对文蕙更加的“尽职尽责”了。
……
而此刻远在北月国的北辰昊昍,随着肖瑞的回归也得知了西林铭綦将要同司徒咏灵大婚的消息。他一开始怒瞪着双目恨不得要杀了西林铭綦,可是冷静下来之后,便颓然的又坐了回去。这样的结局,虽然气愤,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毕竟直到此刻也没有将玉佩的事情给查清楚,他难道还有资格禁锢着她不让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吗?即便此刻发兵西花,强行将她掳回了北月,又能得到些什么呢?她心不甘情不愿是一,更何况身处在这北月皇宫,难免要承受外人的非议与冷眼,他又怎忍心让她这般委屈憋闷的度过一生?爱一个人便当为她着想,而西林铭綦显然是她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他一直都甘愿许她一切的不是吗?所以此刻她既然想嫁给别人,他为何还要横加阻拦呢?或许两人之间当真无望了吧,所以唯有成全,唯有放手!即便心头酸涩,今后也将承受无边的苦闷与孤独,也好过看到她同样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