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此话不妥!”他暗腹今日的事情怎么可能这般草草的结束,你还想糊弄过去?想得美!于是还不待皇帝发声,便泰然自若地道:
“倘若单单只是这萧玉臣,倒的确是你宫中之事,外人不必置喙。但今日事态牵涉到文小姐,她可是我西花正二品镇北将军府的闺秀,更是您的亲侄女,您难道不想听听她怎么说,且在众人的面前还她一个清白吗?更何况,今日众目睽睽,而一介堂堂官家小姐,如今却同一个小小的宫中宦侍有染,这要是传出去,是会说文小姐有伤风化呢?还是此内侍被贵妃娘娘抬举,备位充数而配得起文小姐呢?亦或真相还是一场此二人为人陷害、狗占马槽、空前绝后的无稽之谈呢?更何况,此刻事发排云殿(平日皇帝召见臣僚、今日举行宴会的正殿),倒也并非是一件小事了,所以还是应由父皇做主,给众人一个交代吧!”
西林铭綦虽然娓娓道来,但语声中却难掩对文贵妃的讥讽嘲弄,甚至是指桑骂槐的暗有所指,瞬间就将众人的神思都拉扯的清明了起来。
这的确是不妥当啊!不是捉奸吗?但怎么一个内监也能做出这种事来?这的确是闻所未闻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了!难道说……众人的神色都开始怔忡狐疑,也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两个尊礼重道的老臣义愤填膺地向皇帝进言道:
“这的确应由陛下来处置,还请陛下彻查此事,也好给我西花宫廷一个清白啊!”好端端的年宴之上居然出了这样有伤风化并且匪夷所思的事情,这要是传扬出去到底与国本不利,再加上人人都有的好奇心,眼前的事情大家势必要搞个分明才罢休了。
此时的文蕙已经气恼万千,一口恶气堵在胸中出也出不来,原本妆容精致的脸上被憋的一阵红一阵紫,又是发青又是发黑的,盯着西林铭綦的眸子几乎要喷出淬毒的刀剑来,恨得咬牙切齿。西林铭栎也是脸上发黑的暗恼西林铭綦张狂,可他却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反驳。但是这时候跪在地上的文黎和萧玉臣已经恢复了清醒,也都弄清楚了事态。萧玉臣自然仍旧是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毕竟他身份卑微,又哪里敢轻易开口为自己申辩?但文黎就不同了,她开始伏地痛哭大呼冤枉,呜呜呜的道着:
“陛下!王爷!救我!我没有做!我是冤枉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着,眼下丝毫也没有形象可言,并且开始歇斯底里的辩解道:
“为什么会这样?我原本……原本以为是靖熙王的……”随后她发狠的回过头来盯紧萧玉臣道:
“明明是靖熙王,怎么变成了你?!你个该死的畜生!竟敢非礼本小姐——”说到这里她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连忙改口道:
“我是被骗的!是有人要害我!有人要陷害我呀!求陛下明鉴啊!求陛下给我做主!呜呜呜啊啊——”文黎哭的稀里哗啦,仿佛这一刻才晓得事情的轻重。自己居然一夕之间丢了清白,并且还是在众人的面前,更何况,这对象……这对象还完全不是靖熙王,而是她最厌恶最瞧不起的姑母的走狗和佞幸——作为一名未嫁贵女她名誉尽毁,今后可还怎么抬得起头来?这让她如何承受得了?!因此到了此刻,她除了哭再不知该有何种表情了。
然而一旁的西林铭綦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哭泣而心软半分,甚至讽刺地想着这可是你自找的,能怪的了谁?眼下更是凉凉地道:
“那么文小姐,他倒是当真非礼了你,还是没有非礼你呢?”他问出了众人共同的疑惑,毕竟文黎哭的这般实在,显然是已经受了重创了,可是,这对象却是一个去了势的太监,那他,他能……那什么吗?众人都有些疑神疑鬼。
听了这话,文黎也有些怔住了,渐渐止了哭声。她到底不是脑子全废了,也自然听出了他的所指,但却不知该如何作答,而是仍旧不敢抬头的呜咽着,脑中混乱如麻,心中更是急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