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千依依旧自然而然的娇笑,望向皇后的眸子没有怯懦,反而是闲适与诚挚,而她的此番说辞,也完全的堵住了皇后将要发出的怒火。
慕容洛兰根本就没办法反驳她,她说的句句在理,那句玩笑甚至惹得一众人等都笑了起来。更何况,承认两人不分伯仲,继续比试书画,也已经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了,她还能把怒火往哪里发?可是这个司马千依,就仗着自己是东风美人,眼里便没有她这个皇后,她慕容洛兰是迟早要找她算账的!
“如此,那便再比试比试书画吧!”皇后终于松口,于是只见内侍们上前来把一众乐器取走,并且又给每个人分别准备了笔墨纸砚。
而那贺兰雪生,虽然亦同样恨憎那司马千依,看向她的眼光犹如利剑,可事已至此,也只好暗暗咬牙静观其变了。
“司徒妹妹,你的手如何了?没有伤到吧?”却见那司马千依悄悄的走到咏灵旁边,关心的问道。
咏灵抬头,眼中闪出无限感激:
“我没事,谢过姐姐了。”手上只是一点小伤,为了不让皇后他们的阴谋得逞,只能狠心对自己了,可是却真没有想到会有人帮她说话,因此她眸子闪闪的对司马千依道:
“方才,真是谢谢姐姐解围了,咏灵定会铭记在心,若是日后有需要,姐姐也尽管来告诉咏灵,倘若能帮,我万不会推辞。”她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知晓她的身份,想是她在这宫内,定是极为不易的。
“妹妹实在言重了,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并未帮你什么,千万不必介怀。”司马千依摇摇头,一脸淡笑。她还真没觉得她是在帮咏灵,又没有帮她夺得那花?她的确说的只是实话而已啊!可是这实话,却不是所有人都敢说的。
如今笔墨纸砚已备好,随着皇后的一声令下,众人自然都在准备作画了。
幸好咏灵的右手破了,所以这书画一战,她仅用了五成的功力,只随着众人埋头作画,随意的题词,待得众人都差不多完毕了,她也就交卷了。
似乎评判的人仍旧是皇后,也没人敢在她面前动土让她也去比试一番,她摆明了要当个看客裁判,左右众人的生死命运,谁又敢有异议?
似乎被挑出来了有几幅,皇后命令拿给众人传看。其中似是有魏王妃的,司马千依的,还有端木萱的,甚至有咏灵的!
司徒咏灵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想输,竟这么难。
她已经画的杂乱无章了,却还能被他们挑出来?!
“依贺兰大人之见,她们几人中,当是谁者最佳呢?”皇后又是把橄榄枝率先抛给了贺兰雪生,似乎今日两人合作的极为默契啊!
“依小人之见,端木美人的这幅‘魔蓝’,惟妙惟肖,意态横生,诗词更是绝佳。”
贺兰雪生又开始品评起来,而这句话当然是实话实说。端木萱所画的正是那朵魔蓝,可见,她自己是极倾心也是极想得到这盆花的。倒不是真心有多喜欢,她就是生性高傲,不愿输人,也想让自己借着赏花会之机声名鹊起,从而得到哪怕丁点的让陛下垂目的机会。可是贺兰雪生接下来的话,简直是让她怒火中烧:
“可是,却不如司徒姑娘梅兰竹菊的意境。”
的确,咏灵就是寥寥几笔随便画上了梅兰竹菊。因为是赏花会,所以画花是大方向,而这四种花 ,是再寻常不过了,她连排列都没有上心,还能有什么意境?且听娇儿继续道:
“梅兰竹菊四君子,好诗!好意!果然不可多得!”贺兰雪生双眼闪光的念出咏灵画上仅题的那一句词,这亦是咏灵小小的隐晦心思,暗喻推人,可只有一句,诗不成诗,不知贺兰雪生的心内有没有在鄙视自己。这一副字画,甚至都比不上司马千依的那一幅“芍药”,还怎么可能比得过端木萱的“魔蓝”?
端木萱听了这番说辞眼睛简直要喷火,下一秒钟甚至要朝着他骂出口了,可却被皇后的话生生逼回去了,只听皇后亦欢喜笑道:
“本宫亦深有同感,梅兰竹菊,梅花傲然,兰花清幽,翠竹坚韧,菊花恬淡,此乃花中四君子,更乃人中君子,司徒姑娘以花喻人,真真是让我等自愧弗如。如此说来,这盆‘魔蓝’,怕是再也无人敢同她争抢了吧!”
咏灵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这两人,果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欲捧之名更是何患无辞?!
他们此番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想给自己树敌?还是那盆花有什么玄机?又或者两者都有,左右都是一箭双雕?!但是无论如何,那盆花,她绝对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