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晚饭,我都是陪公婆一起吃的,没看到男人的影子。
晚上被佣人送回那间昏暗的小屋,灯火下,我看着手机里一张一张我和孙小池和薛仁义的照片,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是啊,我宋夏雨,应该是大学三年级正在读书的时候,应该是和同学们一起玩耍的时候,应该是......
应该是恋爱的时候,暗恋了三年的学长薛仁义,他马上就要毕业了,我本来打算在他的送别典礼上,向他告白,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抱着公鸡嫁了人。
一股冷风吹得我手指发凉,我伸手去扯被子,没想到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伸过来抽走了我的手机。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只鬼面具出现在我对面的镜子里,血红的眼睛,尖厉的獠牙,他看着我的手机,面具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诡异声。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居然无声无息,让人毛骨悚然,我的身体僵硬发冷,瑟瑟发抖。
他在翻看我的手机,他居然翻看我的手机,那是我的隐私!
可我不敢吱声。
他拨动手机的手指划得飞快,之后,他似乎在点击什么。
我惊觉地去夺手机,“你在干嘛?”
他风一样站起身,躲过我,手下速度更快,之后把手机扔给我。
我颤抖着手打开手机,屏幕背景我和孙小池还有薛学长的照片不见了,照片文件夹里居然一张照片都没了。
“你!你为什么删我的照片?”我忍不住吼道。
面对我的质疑,他终于发出了声音,一种不男不女的公鸭嗓子的声音,诡异得仿佛来自地狱,在我的心上划过一个口子,“忘掉。忘掉你的过去。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只要记住这一点。”
我浑身颤抖,他松解了睡衣,朝我靠来,我吓得缩进床角,他像一头野兽,猛地朝我扑过来。
他力气极大,不论我怎样反抗,还是在他的进攻下沦陷了,我流着眼泪,在他粗暴的动作下,我跌入了绝望的谷底。
三个月,我从来没有见过丈夫的脸,他永远戴着一只鬼面具,夜晚的时候才出现,和我合欢。
白天,我像一个木偶,和公婆吃午饭晚饭,来来去去的佣人,在他们谦恭的服务下过着丰衣足食却食不知味的日子。
直到孙小池再次打电话过来,我才隐约觉得自己还活着。
她开始道歉,说之前一段时间她太忙了,忙着考试,又说了许多学校的八卦,最后说起了薛仁义……
“夏雨,你知道不知道,其实学长是喜欢你的,他那个人太温柔,太有责任心。他怕跟你在一起以后,没办法对你负责所以一直没敢说,想等他毕业找到了工作,能够养活你了以后再向你表白。可是没想到,你居然,你居然结婚了。我里个去。你到底怎么搞的?上次我看学长太难过,没敢仔细问你。我说,你这是到底唱得哪出戏啊?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要结婚啊?你慌里慌张说你爸有事让你赶紧回去,可怎么就结婚了?你不是喜欢学长的?”
面对她炮轰一般的问题,夏雨实在忍不了,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说到丈夫整天戴着鬼面具,却从来不知道他真正的长相。
孙小池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嘞个去。这也太扯了吧?我感觉这简直是买卖婚姻啊!这是违法的!要不要我报警?”
“别。”夏雨赶紧制止,“我,是我自愿的。”再怎么样不能连累她的父亲。
孙小池沉默了一会儿,大概知道了宋夏雨的良苦用心,她叹了一口气,“唉。好吧。那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也不知道。当时他们开车开了很久,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我里个去,你这是被卖到山沟了吧?打开位置共享!微信位置共享!”孙小池激动地喊。
对啊,还有这招呢,怎么忘了,夏雨赶紧打开微信位置共享。
过了好半天,孙小池突然叫唤起来,“卧槽,你在北京郊区啊!我们家那儿一亩三分地啊!你等我!考完试我找你去!”
不顾夏雨阻止,孙小池挂了电话。
夏雨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看着院子里飞来几只麻雀,吃了早树上结满的果子,又飞走了。它们是自由的,比我自由。
深秋的夜是冷的,是寒的,但都没有他的身体寒冷。
他就像一块冰块,而我却像是一团火,更加感觉他身体冷得刺骨。
他今天似乎很累,完事以后躺在宋夏雨身边很快睡着了,宋夏雨却一直没有睡,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和孙小池共享位置的地图。
宋夏雨在北京郊区,也许她可以逃出去,可是逃出去以后会不会给父亲带来危险呢?
宋夏雨一边想一边侧目看了一眼与她一起睡了三个月的男人,忽然有种强烈的欲望,强烈的好奇心,想看看他的样貌。
他到底长了一张多么可怕的脸,为什么一直戴着鬼面具,难道他的脸能比这个面具更加可怕吗?
宋夏雨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轻轻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躺的那一侧,蹲下身,慢慢地抬起手,轻轻地摘下他的面具,那只吓人的鬼面后面,到底隐藏了怎样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