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师傅看都不看就知道是谁:“原来是陈师傅,怎么?陈师傅今天这么有空?”
陈峰得意洋洋:“我平时怎么可能有空?告诉你,最近皇上龙体欠安,皇后娘娘也跟着着急,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得为主子分忧不是?早上我炖了一碗鲫鱼汤送到养心殿,刚才安总管过来说那鲫鱼汤皇后娘娘很喜欢,多喝了几口,还说下午的点心不用送了。若不是安公公着急回去复命,我才没时间过来跟你说这些事情呢。”
苗师傅冷笑了一声,双手抱拳道:“劳烦李师傅了,这事我知道了,下午不往养心殿送点心就是了。”
李峰又看了看溪元烈,翘了胡子问:“元烈,看你这手法不错啊,有没有兴趣学红案啊?我李峰的红案在大齐国,我说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怎么样?要是有兴趣,我亲自教你。”
溪元烈不卑不亢地双手抱拳道:“多谢李师傅厚爱了,元烈愚笨,怕砸了李师傅的招牌。”看起来是一句很谦卑的话,却无形中拒绝了李峰的邀请。
李峰用不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苗师傅以及在旁边的溪元烈,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个老不死的,都快被赶出宫了,居然还巴结上了太子,我呸,就算巴结上太子有什么用?过几天就让你滚出去。”
看着李峰离去的背影,溪元烈明白这时李峰过来向苗师傅示威。
苗师傅摇了摇头,跟溪元烈道:“他这是在告诉我,在皇后娘娘那边他已经替代我了。”接着,苗师傅又叹了一口气:“唉,那李峰一直想把我挤出御膳房,其实不用他挤兑,若是有机会,我早就回家喽。”
溪元烈继续揉着准备好的糯米浆,道:“师父何出此言?难道进御膳房不是师父以前一直的梦想吗?”
苗师傅摇摇头:“以前真的这么想的,觉得御膳房里有最丰富的食材,可以让自己的创造和能力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更能得到作为一个厨子的成就感,可是真到了御膳房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在皇宫里,永远是争宠,争斗比货真价实的东西更加有用。”
溪元烈听着这话中有话,想继续问下去,苗师傅却摆摆手:“今天就到这里吧,人老了,身体不如从前了,我要去睡一会。”
见苗师傅走远了,罗溪听完李峰说皇后娘娘如何如何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便学了几声布谷鸟叫,又一个溪元烈出现在御膳房:“雪貂,你先替一会,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你一会在四处看看宫里有没有什么新的情况。”交代完一溜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回到琨王府,衣服还未换完,就见拓跋曜推匆匆门进屋:“小溪,你回来了。”
罗溪“怎么?出什么事情了吗?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
拓跋曜“宫里传来消息,说那帮道士在宫里做法,说皇宫外东北角的方向有妖孽之气,马上就派人过来查了。”
罗溪“知道领头的是谁吗?”
拓跋曜“安福鑫安总管。”
罗溪“皇后身边的人。”
拓跋曜“对,是皇后身边的。”
罗溪“你觉得这次他们过来是皇后主使的吗?”
拓跋曜“皇后?应该不会,那个女人在后宫算计一下那些女人绰绰有余,但是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却不是她能力所及的。”
罗溪不屑地一笑“闹了半天慈恩宫的那位也是让人拿着当抢使的?骆驼,这事打算怎么办呢?”
拓跋曜:“人家都来了,本王怎么也要出去瞧瞧啊,看他到底能翻出多大的浪来。”院子里的东西都被清干净了,我看你拿什么来翻浪。
罗溪;“这么大的场面我还没见过呢,一会换好衣服我也去瞧瞧。”
拓跋曜宠溺地刮了一下罗溪的鼻子,说了声好,然后出门去,叫来红袖帮罗溪换衣服。
拓跋曜站在院子里,望向皇宫的方向冷笑: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当拓跋曜站在王府门口时,他已经换上了最华贵的朝服,黑色缎子底料金边刺绣闪的人睁不开眼睛。平日里训练有素的王府守卫也换上了崭新的战衣,手握兵器,整齐地站在了王府周围。整个南平城这么大的阵仗还真是少见,就连在皇宫里,这样的阵仗都是难得见一次的。
安公公毕竟是皇后身边的人,见过大场面,这样的情形虽然让他心中紧张,但依然可以压稳着紧张的心情,表现出颐指气使的得道奴才的嚣张样子。
“老奴见过琨王殿下。”安福鑫见到拓跋曜再嚣张也不得不行大礼,毕竟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尊卑有别。
拓跋曜只是冷眼扫了一眼拜在旁边的安公公,“这是什么风把安公公吹来了?不会是慈恩宫住不下去了吧?”
“王爷真是开玩笑了,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最体贴下人了,尤其是对老奴这样的更是十分照顾,若不是今天事关重大,娘娘也不会派老奴来了。”一句话说的简单,但是表达出很多内容,第一他安福鑫虽然是个太监,是个奴才,但是这个奴才的主子不一般,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第二,他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宠臣,若想动他,皇后娘娘肯定不会放过的;第三,今天的事情是皇后娘娘所交代的重大事情,就算你琨王不给老奴面子,也要给皇后娘娘面子。
可是拓跋曜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童,寄人篱下。如今的拓跋曜已经被封为了王爷,手中握有军权,在朝中的势力更是可以和皇后背后的势力相抗衡,所以拿皇后来吓唬他,恐怕已经吓唬不住了。
“原来是皇后娘娘,皇上近日龙体有恙,皇后娘娘不是伺候皇上左右,怎么有心派人看望本王来了?”
安公公看到琨王的气势没有被皇后的名声吓唬住,心中的恐惧又增加了几分,但是在宫中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怯场,“老奴正是因为这个而来的。”随即向后示意了一下,几个道士模样的人带着拂尘走了过来。
安公公介绍道:“老奴正是为了皇上的病而来。
最近皇上昏迷不醒,皇后娘娘真是寻遍了天下良方都没有用,后来听闻这位陈仙人法力无边,有请神驱鬼降魔之力,花了重金才请来。这位就是陈仙人。”
拓跋曜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位身着五彩道袍,手握拂尘,口中念念有词的陈仙人,问道:“皇后娘娘真是有心了,还费这么大周章请来了位仙人。不过这位仙人怎么不在宫里为皇上祈福,却跑到本王这里来了?”
安公公弓着腰回答道:“这几日陈仙人在宫里做法,说皇宫外东北处有妖邪之气,邪气过盛而侵犯龙体,所以皇上才会一直不醒。今日一大早,陈仙人又做大法,几经确认方位,发现妖邪之气是从王爷您的府上传出,皇后娘娘立刻下了旨意,要老奴带着陈仙人定要到琨王府找到妖邪之物。”
拓跋曜听闻妖邪之物,浑身散发出凌烈的冷气,让人不寒而栗。“怎么?你是说本王的府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安公公仗着宫里有皇后撑腰,身后更是有几百宫里的卫尉,心里踏实了许多,也硬气了许多:“王爷,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不是老奴说的,若府上真的没有,王爷何必怕人搜呢?”安公公心里已经想好,若是琨王强烈不让他们进去搜,皇后娘娘就有借口说琨王拓跋曜私藏污秽之物,有谋反之心。这可是灭门的罪过。
就在场面有些僵持之时,一道鬼魅高冷的声音从王府里传了出来:“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
来者何人?不就是盛装打扮的罗溪吗?
从大婚到现在,拓跋曜从来没见过罗溪穿金黄色的公主朝服。虽然平时罗溪喜欢淡黄色,但是这种金黄却不是随便能穿的,只有皇室的人才可以穿着这样的金黄色。罗溪是以燕国公主的身份嫁入齐国,自然可以穿金黄色的朝服。
这金黄色的朝服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和拓跋曜黑色金边的朝服更加的搭配。如此盛装的罗溪让所有人惊叹到窒息,更是让气势冻死人的琨王拓跋曜脸上扬起无限的自豪。
拓跋曜双手迎接罗溪,并用健壮的手臂死死揽住罗溪的腰:“我的王妃,这位是安公公,这位是陈仙人,他们说咱们的府里有妖邪之物,冲撞了真龙天子呢。”一席话说得心不在焉,那直勾勾的眼神倒是看得人心惶惶的。
罗溪直接略过那摄人心魄的眼神冷笑着看着安公公:“请问这位安公公,您确认这妖邪之物就在我们琨王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