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全鱼宴讲究吃鱼不见鱼,就是让你吃到鱼肉的鲜香口感,却见不到一整条的鱼。宴席包括四凉四热,凉菜包括凉拌鱼丝、芝麻鱼条、香辣鱼肝、蛋皮鱼卷,热莱包括酥鱼片、炒鱼片、熘鱼片、红烧鱼段。
罗溪见到美食总是掩藏不住吃货的本性,立刻忘记司马傲与方谦的存在,拿起筷子直奔鱼肉。那鲜香爽滑的鱼肉在口中翻搅,诱人的香气围绕着味觉,嗅觉不停打转,这感觉真的好极了。
方谦见神医吃的不亦乐乎,心中大喜,只要这个神医吃好,那么他的父亲就有希望了。
就在方谦与司马傲谈笑风生间,罗溪已经风卷残云地横扫了整个桌面,之后淡定地用帕子擦了擦嘴,用茶水漱了漱嘴,道:“灵江的鱼确实不错,与燕国的相比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这场景让方谦看得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一个神医竟然如此不顾及吃相。但是反观司马傲好像习惯了一般,好像是那么习惯自然地为那个神医递过沾了温水的帕子擦嘴擦手。
趁着神医擦手的时候,方谦给司马傲使了个眼色,司马傲略微点头,对着罗溪道:“元澈看来是很满意今天的全鱼宴了?”
罗溪嘴角上扬,这是她吃饱了的自然反应:“灵江鱼肥而不腻,这厨子做的鱼鲜而不腥,确实不错。”
“元澈兄可能不知道,方谦老弟为了这全鱼宴可费了不少心思呢。
你看这鱼,足有十五斤,要知道从灵江打捞上来的鱼,超过十斤就要被皇宫收走,方兄弟可是为了你从皇帝嘴边抢鱼呢。”
方谦听了心中得意,觉得司马傲真的是个不错的商人,至少嘴巴足够厉害,但是还是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应该做的。”
司马傲忽然把话题一转,问道:“对了,方兄弟,伯父的病情如何了?昨日听说他的病又犯了?”
方谦听司马傲把话扯到了正题,顺势接了下去:“唉,家父病了好一阵子了,原来身体硬朗朗的,怎知最近忽然就卧床不起了。开始他只说是小病,开几服药,吃了就好。可是这药越吃越多,病却越来越重。如今真是不知道怎么好了。”
方谦孝顺可怜的样子足够让人看了心痛,可是溪元澈的反应并没那么强烈。方谦只好再给司马傲眼色。
司马傲无奈对着方谦点点头,心里想着:小溪,你真是让我好人做到底,可怜那方谦的一片心思了。“元澈兄,你说他家老爷子能是什么病?怎么吃了那么多药都不好呢?”
溪元澈撇撇嘴,道:“我怎么知道?除非我能亲眼见到病人,否则说什么都是猜。”
方谦立刻躬身到罗溪面前,“家父正在家中,请神医移驾,方谦在此谢过神医。”
溪元澈甩了甩手,慵懒道:“算了,看在鱼和司马兄的面子上过去看看吧。”
方谦见神医答应,立刻叫来马车,拉着司马傲与神医去了方府。
方谦从小在铺子里长大,知道做事一定要做好准备。为了今日神医给方老爷看病能够顺利,方谦用计将大夫人和那个嫡子支了出去,这样才能保证神医给父亲看病不受任何打扰与阻碍。
罗溪见到方家老爷,那老爷子正虚弱地躺在床上,见了方谦也无力说话,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方谦见曾经英雄一般的父亲竟然如此虚弱,心疼不已,更让他揪心的是,好像上一次见父亲是两个月前了,那次父亲的病还没这么严重,那时候父亲好像还能自己起床。
把了脉,看了方老爷子的面色,罗溪心中有了大概。出了方家老爷的屋子,罗溪问方谦:“你爹的病是谁给瞧的?”
方谦如实答道:“是薛大夫。”
“他给你家看病多少年了?你家除了他还有别人给你爹看过病吗?”
方谦想了一下,道:“我家上下的病都是薛大夫看的,那个大夫医术虽然不敢与神医相比,但还是不错的,家里人的病都是薛大夫来看,尤其是我那个弟弟,也就是现在大夫人的儿子,小时候多病,都是薛大夫来看,你看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提起那个弟弟,方谦的眼中能冒出火来。
“薛大夫给你爹开的药方还有吗?”
“有,在这里。”
罗溪拿过药方上下看了一看,冷笑了一下,道:“这个药方你可有改动过?”
方谦大惊:“在下又不懂得医术,怎么可能改这个?每次在下都是严格按照这个药方抓药的,而且怕其他药房的草药品质不好,在下还特意去神农草行买品质最好的药材来给父亲熬制汤药呢。”
罗溪把药方交还给方谦,问道:“这里有没有可以说话的地方?”
方谦立刻会意,带着司马傲和罗溪到了一个小偏园,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屋。
“神医,家父的病情究竟怎样?请神医明示。”
罗溪仔细听了听周围,发现确实没什么人了,才开口道:“你爹开始确实是小病,不过吃药却吃成了大病,现在若不及时医治,恐怕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了。”
方谦没想到父亲会病得那么严重,立刻给罗溪跪了下来:“神医,请救救家父。”
罗溪厌恶地向后一退,她最讨厌古代人这种动不动就跪的戏码了,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干嘛总是跪着?难道身子就这么贱?难道膝盖就这么不值钱?
司马傲看出了罗溪眼中的厌恶,立刻扶起了方谦,打着圆场,道:“方兄弟有话好说,元澈老弟既然看出了伯父的病症,一定能看好他的病的。”
方谦定了定神,道:“刚才在下冲动了,还请神医多包涵。不过请问神医,为什么说家父吃药吃成了重病?”
溪元澈冷颜道:“为什么吃药吃出的病?我告诉你,药绝对你药方上的药,而且绝对是好药,只是药方开的不对所以一切就都不对了。”
方谦困惑不解,问:“恕在下愚钝,还请神医明示。”
溪元澈思索了一下,道:“按你的说法,你父亲确实开始只是有些火大的小病,吃一些败火的药就好了,可是那个薛大夫竟然给你父亲开的是大补的药方,而且补的都很强劲。这药方上的药都是起死回生的大补药,而且你抓的是神农草行的高品质药,这药性就更强烈了。
本应该败火,结果你们加了好多柴火变成旺火,就算是金刚之躯也承受不住,更何况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
“怎么会这样?”方谦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有没有可能我父得的是什么怪病,让薛大夫没有看出来从而出现的这个错误?”他还是不相信一直憨厚的薛大夫会如此对待他的父亲,毕竟方府待他薛大夫不薄。
溪元澈继续说:“按你的说法,这个薛大夫一直行医,你们全府上下的病都是这个薛大夫医治,那么说他绝不是庸医,既然不是庸医就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让一个应该泻火的人大补。”
司马傲不理解:“这个薛大夫在你们府上看了这么多年的病,为什么会这样呢?不过以我这个局外人来看,要么是这个薛大夫不想让你爹活,要么就是有人指使薛大夫要害了你父亲。”当局者迷,所以司马傲特意强调他是个局外人,所以看得更清楚。
“有人要害我爹?方谦的脑子忽然冷静了下来,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要在危机时刻立刻冷静下来分析眼前的情况:
眼下方府里面权利最大的就是爹,要说前几年爹要是去世,家里的生意都应该给我,可是如今就不一样了,那个扶正了的大姨太掌控着家里的各种事情,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也陆续接管了几个店铺。若说现在爹去世了,那么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大姨太,难道说大姨太得到的还不够吗?还要继续害死父亲?天啊,父亲生病期间这药都是我抓的,如果父亲去世,那个女人可以直接把害父亲的罪过栽赃道我头上,说我乱改药方,蓄意谋害。这个妇人也太狠毒了!
方谦想到要害父亲的居然是那个大姨太,脑子不住又急速运转,想到前几年,爹有意把生意逐渐交给他,可这个时候他娘忽然去世了,要忙着给他娘办葬礼,生意交接上的事情就暂时搁下了。而这段时间大姨太可没闲着,她抓紧一切机会掌握家里的经济大权,接着又开始染指外面的店铺。接着父亲病重,然后她接管的范围就更广了,难道这些都是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