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琉菲突然一顿,脑海中不禁回忆起自己穿越过来的那个场面,貌似是从池塘里捞出来的,而自己俯身在了月玲的身体里,也就是说月玲已经被淹死了?
是谁推下月玲的?
月玲会武功,怎么可能淹死在那么浅的池塘里?
难不成是这个月寒?
没错……
月玲在月娥宫一向虽然也是冷漠淡然,但与同伴相处的还算融洽,不像这个月寒,独来独往,行事孤僻,性子更是阴冷喜欢暗地里阴人的……
保不准就是月玲不小心的得罪了她,所以她就耍手段,把月玲推下池塘淹死了……
这么一想,琉菲顿时毛骨悚然……看来自己要多防着点她啊……
月色朦胧,繁星烁烁,这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琉菲曾多次寻找时机偷偷的溜走,奈何,只要她一翻身,斜上方的月寒就会立马睁开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好像要杀人一般。
琉菲装作无事的继续睡,实则心底又气又恼,这人怎的这么精神,睡眠也太浅了吧?哼,诅咒你夜夜失眠,内分泌失调,让你在瞪着鬼眼瞧着本姑娘……
琉菲翻了翻白眼,一咬牙强迫自己睡了过去,眼看今晚逃走的几率渺茫,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
夜已深,黑墨般的天际缓缓的飘来几多乌云,静悄悄的夜晚,除了几个少女浅弱的呼吸外,就只有知了不厌其烦的叫声,圆月突然被乌云遮住,一股冷风嗖的袭来,悄然声息,却又让人毛骨悚然……
伴随一阵冷风吹来的还有一个犹如鬼魅般飘荡的身影,脚不沾地,行路无声的站在了六名少女的身旁。
依靠在树根下假寐的月寒似是察觉了什么,刚欲正眼,突然后颈一痛,接着失去了知觉,昏昏的睡了过去。
鬼魅身影就那么幽幽一站,静静的看着她们,一张俊美绝伦,清新俊毅的面孔一派淡然,不温不火,面无表情。
“唔……阿朗……”突然,一声轻轻的梦呓般的呢喃响起,在这寂静的夜,这一声呢喃却是异常清晰,鬼魅般的人影微微抬头,向传出声音的方向望来,脚下微微一动,已到了梦呓之人的身旁。
眼见这是个身材纤细,曲线曼妙的少女,熟睡中的俏脸上带出淡淡的哀愁,两弯细眉微微蹙起,唇瓣一张一合,似是无声的说着什么……
黑影微微一顿,鬼使神差般的微微俯下身,想要在细听她说的是何梦话时,那少女已经闭上了嘴巴,翻了个身,很不安稳的模样。
鬼魅的身影似是嘲笑一般,摇了摇头,又突然仰起头,对天长出一口气,俊脸上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惘然若失。
顿了许久,身影一晃,已在三丈开外,再一晃,已消失在了夜色中。
似是有所感应一般,琉菲徐徐的睁开了眼睛,鼻息中似乎还存留着那一抹熟悉的寒梅清香,脑海中似是浮现出了那一张久违的面孔,微微坐起身,向着黑衣消失的方向望去,祖母绿般清澈璀璨的眼中满是迷茫,困惑,不解……
是梦吗?刚刚有谁来过吗?为何如此的熟悉……
……
这日,越皇封后大典,举国欢庆,大赦天下。
在一次来到越国,琉菲真真实实有一种恍若隔世,许久不见的感慨,脸上带着一抹苦笑,向坐在龙椅上的一身龙袍,一派威严的越白玉行了礼。
彼此客气了一番,越白玉安排了上等客房,六人暂住了进去。
如今的越白玉照比五年前当真成熟了许多,曾经的那个青年俊毅的越白玉在五年间已经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不但是他的面孔,他的眼神也成熟了许多。
回想两人当年似玩笑,似尴尬的身份,琉菲既是哭笑不得,又有些怀念,如今想来,当真喜欢阿朗吃味的表情,呵呵,喜欢他强势的将自己搂在怀中,大肆宣布:这是我的女人,琉菲淡淡一笑,撇开其余五人,独自出了客门,在院前的凉亭静坐了一会,独享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记忆。
封后典礼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中,摆台设在了距离皇宫最近的演武场上,地大面广,设施齐全,不但可容纳数万人的敬拜,更是保证了皇族一方面的安全。
……随着一阵锣鼓声响起,阅兵式的军兵御林军环绕全场,位列两派,恭敬而郑重的手握樱红长枪,标杆般站立,目不斜视。
文武百官,穿其正待,威仪凌风的坐在朝官席位上,用尊敬而恭敬的视线望着从皇宫方向缓缓行来的一对龙辇凤架。
随着一阵轰隆震天的鼓声有节奏的响起,陛下龙辇已步入演武场,有御林军茯神卫护立两旁,拥簇着一对华冠瑰丽的男女缓缓走上尊台的一侧。
台下百官齐齐跪倒,数以万计来瞻仰皇帝和皇后仪容的百姓们也恭敬的匍匐在地高声颂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势浩荡,场面隆重,越白玉协同潘青禾走至龙椅前坐下,微微一笑,双手在半空虚抬了一下:“众卿,众百姓平身。”
“谢皇上。”众人齐声道,百官叩首后纷纷起身,落座,众百姓则站在远处小声议论,亦有默默的看着皇上皇后仪容的人羡慕不已。
“吾心甚慰,今乃封后大礼,为我越国钦定母仪天下之人远大日,特在此设宴聊表朕心,让天下众民与朕同欢喜,与越国同快乐。”
“谢吾皇圣恩,民等感激不尽。”万民齐声谢恩。
越白玉点点头,微微一笑,额前十二玉翠珠帘随着他的动作清灵脆响,将其俊美容颜遮蔽的越发朦胧。
越白玉不再说话,众朝臣也落座了,接下来就是一些穿着花绿的少女们为此大日莺歌燕舞,庆祝封后大典仪式开始了。
月娥宫等少女被安排为压轴戏,最后出场,月娥宫六人身份尊贵,再来出场助兴的同时也是越国的客人,所以其待遇自是不能与那些寻常歌姬舞女相提并论。
在演武场上特临时设立了一个香间雅屋,供六人休息。
当然,琉菲并不在期内,她早早的离开了那五人,来到了一处视野较为宽阔,偏僻人少的角落里,轻轻的倚在一根木桩上,默默的看着场上舞动的少女以及尊台上相并而坐的一男一女。
琉菲的一身胜雪白衣在微风中清毅舞动,微风勾勒出她苗条匀称的腰身,黑墨发丝犹若上好的绸缎一般柔顺飘毅,衬托着她那白腻精致的容颜越发光洁如花。
她的脸会给人一种非常矛盾的错觉,左脸上,一张蛇皮般狰狞的鳞甲面具丑陋至极,而右脸却是清润如花,俏丽若三春之桃。一双奇异的祖母绿色的晶亮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此时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唇角噙着一抹似冷非冷,似淡非淡的笑。
有好几个距离较近的少年少女不禁都为之看的痴了,同时也在好奇,那被丑陋面具遮盖的左脸到底是何模样?
尊台之上,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的越白玉正兀自与身旁的娇俏美人低声说笑。
在其身侧,端坐一名二十一二岁的女子,面色红润,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秀美绝伦,她身穿绣有九只金凤的华丽礼服,头戴凤冠,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此女不是潘青禾又是谁?
琉菲目光炯炯,望着青禾那张略有熟悉却似陌生的面孔,此女虽仅有一面之缘,却是生死之交,对人以真情相待,心情爽朗,机灵活泼,倒是个真性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