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是萧辰?
顾思暖觉得不可思议。
周蔚然只是说她:“是哥哥的公司,不是我的。”
接着,还没等顾思暖反应,周蔚然就用手托着腮,手肘支在床边,对她语气温柔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呀,我也不是针对你,就是觉得那个女人没眼力劲儿,”他歪头想了想,捎带了点儿厌弃的说:“好像是因为有一次酒会,她就一身香水的闯了进来,很没礼貌。我觉得不高兴,就叫人做了点儿手脚。”
周蔚然模样特别无辜,他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既神秘,又纯洁,所以哪怕是在说这种话,也全然让人生不起讨厌的心思。
“--谁让她没本事?一点小事,也要死要活。”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毫无想干的事,仿佛这事不能使人名誉受损、一落千丈,就像是小孩子调皮的说自己晚上偷偷拿了哥哥的一块糖一样随意。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顾思暖颇觉得可怕。仅仅是因为林景阳不小心打扰了他们的酒会,他就要做手脚让林景阳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偏他说得一脸天真和随意,就仿佛那个险些害的人身败名裂、活不下去的恶魔不是他一样。顾思暖只觉得心里不住的发冷。
恐怕那些地位不如他的人,在他的眼里,都和草芥一样低微和不值一提吧。
顾思暖只觉得面前这个看起来天使一样的男孩子,特别可怕。
看着顾思暖惊惧的眼神,周蔚然仿佛觉得满意,他轻柔的眨了一下眼睛,带了点儿调皮的,轻声对她说:“所以呀,你要乖乖的,不然会让我觉得很苦恼,明白了吗?”
顾思暖定定的看着他。
周蔚然也不介意她刀子一般的眼神,说完这话,就很轻松的起了身,他站在眼光下冲她摆了摆手,笑眼弯弯就像个小天使一样,“我说的话,你要记得哦,我走了,再见,顾小姐。”
周蔚然已经出了病房,顾思暖仍然在床上发呆。
她在想很多事,比如自己是不是曾经一点都不相信萧辰,比如自己是不是太没用。
但事实证明,想太多的话,对于现在脑袋还没好利索的一个病人,也没太大用,顾思暖觉得越想头越疼,索性叫人把床放平,她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觉。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话真是一点儿不错。顾思暖何止“动骨”,她骨头折了好几处,跟个破布娃娃似的只能躺在床上等恢复。
而等到她真的在靖嘉医院百无聊赖的闲养了两个多月以后,萧辰还觉得她应该再恢复恢复,顾思暖却实在住不下去了!她一点都不想再躺这里浪费“医疗资源”了啊!
其实顾思暖早就能下地了,只不过得是单腿蹦,那条打着石膏的小腿和骨折的脚踝是不能沾地的。这期间她充分体验了一把,当初那个三级医院的乔护士口中意味深长说出的“功能锻炼”,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要练习握拳,在床上抬腿,要勾脚趾,后期还要下地,起初觉得疼,后来都麻木了。反正顾思暖觉得,人真是生什么不能生病,太痛苦了啊有木有,活生生给个痛感极低的妹子折磨成了金刚芭比!
现在顾思暖的脚踝和手肘没什么大事了,在她百般要求之下,医生再一次给她进行了复查,觉得术后恢复很好,石膏腿也不错,于是拆了石膏,她就可以出院了!
很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顾思暖听那个一脸正色的主治医生终于舍得说出“可以出院”这四个字,她简直高兴地要死。
在医院养的这两个月,好吃好喝不用做事,整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在床上躺着,顾思暖活生生胖到一掐一把肉啊!她回家以后还要节食减肥啊!
不过她还是担心太多,后来她出院以后,萧辰在床上使劲折腾她,事后手还万分不老实的伸进被子里捏捏揉揉,揶揄她:“我看你也别减肥了,以前太瘦,现在身上这么软,该有肉的地方也有肉,多好。”
被折腾成死狗的顾思暖,忍受着他的“禄山之爪”,直想抽他。
--这是后话了。
出院这天天气特别好,方安市的雾霾难得给了个面子,十月的天真是秋高气爽的,天高云淡。
顾思暖一个人轻轻松松的走在前面,后面是来接她的Kevin,正指挥着人给她搬东西去车上,看顾思暖要走远,还得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苦口婆心的劝:“姑奶奶,慢点走,您这才出院呢。”
顾思暖才不管那个,她难得见到这么自由的阳光,整个人脚步都快飘起来了,一扭头,笑眯眯的对Kevin说:“你懂什么?医生都说了,我现在行动没什么大碍的。”
Kevin苦着脸,“可是萧先生说……”
“萧先生是大夫啊?”顾思暖斜眼打断他的话,“不要每天都‘萧先生’‘萧先生’的,你是他助理,可不是他小蜜。”
Kevin被她气得肝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