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都被拧了下来,那只怪物自然就无法再动弹了,整具尸体被大海随手一抛,就软趴趴地瘫在了地上。大海不相信似的把自己的一双手举到眼前一个劲儿地看,似乎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能够在一瞬间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这事情恐怕要糟!”薛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们的身后,他悄声对我和花少耳语道,“待会儿如果我和他谈不拢,这家伙要是跟我们来硬的的话,你们两个必须负责把他摁在法坛前头。”
我和花少不约而同地生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用一种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着他,就差没动手抽丫一个大嘴巴子了!
我说你小子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么?就凭我俩这小小身板,就能摁住眼前的这个大海?你难道眼睛瞎掉了不成?就说那来势汹汹的怪物吧,若是论肉搏的话,我们这几号人一块儿上,搞不好都占不了什么便宜。这小子才一出手,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地将这怪物给秒杀了。你他娘的还让我们去摁住他?那不是摆明了让老子去送死么,你倒还不如干脆给个痛快,突突老子一梭子得了。
看我们拿这种眼神看着他,薛忠苦笑了一声:“如果这些家伙非要呆在大海的身体里,不愿意让我作法收魂,你们能有更好的办法么?你们再看看他的摸样,实话告诉你们吧,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当我再把目光投向大海的时候,我着实被他的模样给吓了一跳:才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大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脑袋似乎膨胀了起来,整张脸憋得通红,脸上的青筋暴起,满脸的肌肉在那不由自主地抽搐着,以至于整个面孔给人以一种十分狰狞的感觉。两条黑色的鼻血正从他的鼻孔里涌出来,像一串珠子一般,落在了他胸前的衣服上。
“哈哈哈哈……”大海突然之间狂笑起来,脸上的肌肉抽搐得更加厉害了,“原来我们聚在一起,可以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那还做毛子鬼嘞!”
一看果然被他言中,薛忠的脸色也青了,但是他还是试图劝劝大海:“你们此番用力过度,已经对我这个兄弟的身体造成了伤害,如果你们再不赶紧离开的话,那么我这位兄弟也就活不了多久了。一旦他死了,你们就没有办法再回到原来的地方,这具躯壳你们也没有办法再呆下去,所以我奉劝诸位,还是不要再瞎折腾了,免得到时候害人害己,弄得自己魂消魄散。”
“嘿嘿……”大海对薛忠的好言相劝报以一连串的冷笑:“就算他死了,那又怎么样?我们再另外找一个人附上不就得了!”
俗话说得好,“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跟扛枪当兵的打交道,最怕的就是碰上兵痞子。你说若是遇上个兵油子,满嘴跑舌头,至少咱们还能对得上话,可是兵痞子就不一样了,一上来就跟你耍横犯浑,摆出一副“老子就非要这个样,你******怎么着吧”的态度,那可就实在是没法谈了。
那大海的一对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最后居然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他上下打量着我,脸上满是一副“下一个就是你”的表情。
我被大海那双贼眼盯得心里头直发毛:我****个先人板板!这霉头为什么偏偏又触到了老子的头上?
不过转念一想,就我们这几个人里头,我还真是个不二人选。
先说那薛忠吧,试问一下,有哪个作死的鬼魂敢冲一个以捉鬼作为本职工作的茅山道士下手?
再说花少,他虽然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也没什么“专业技能”,跟我一样也属于菜鸟一枚,不过我估摸着这小子的怀里头应该是揣着那枚“摄魂印”,以这小子的脾气,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是要随身带着的。
话说那枚“摄魂印”可是个如假包换的捉鬼利器。在那魏武帝陵里头,我曾亲眼见证过花少的那个死鬼师叔用它来对付那个女鬼时,它所展示的威力。有这样的利器护身,花少也不大可能会成为这帮“兵爷爷”们的下一个目标,那么剩下的自然就只有我这个“幸运儿”了。
我苦笑了一声,悄悄地将枪口对准了这个曾经的救命恩人。我在心里面默默地告诉自己:一旦这个家伙开始对我不利,那么他就早已经不是我先前所认识的大海警官了。到了那个时候,咱也先甭理它到底管不管用,反正先下手为强,后下手招殃,抢先轰他几炮再说。
“娘希匹!”冷不防一句带有浓重地方色彩腔调的骂娘声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花少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支被斩断的树根当作手杖,正双手拄着它,一脸虎威地站在那里。
“娘希匹,尔等身为党国之军人,不去前线战场杀敌,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花少又骂道。
真不愧是穿开裆裤一块儿长大的朋友,听着他那满口的奉化口音,我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小子这是想玩哪一出。我不禁暗自发笑,心说你小子还真他娘的实在是够有种,请个什么样的神不好,连这尊神你也有胆子请!
你还别说,除了那张脸长得不是很像之外,花少这小子拄着手杖站立的姿势,说话的腔调,脸上的神色,都像极了我在一些资料片中所看到过的蒋委员长。如果他在长相上能够再像一点的话,估计去当个特型演员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