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刚才的情况说完,白梅紧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道:“如果不是他拼了命地救你,只怕现在……”话没说完,她明眸一转,又要落下泪来。
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花少这小子虽说是个不折不扣的祸精,但是在义气上还真是没的说。我还真不知道,若是换作是他落水,我到底有没有勇气也跟着跳下去呢?
于是我走到花少面前,狠狠地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点了点头。花少也抬起头来,冲我咧了咧嘴,又扬了扬眉毛。我知道这小子其实也没往心里去,我跟他这么多年朋友下来,基本上很多东西已经不用直白地说出来。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两人已然是能够心意相通了。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其他的人呢?从我醒来到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其他几个人跑哪去了?
花少给了我一个解释,其实在我昏迷的时候,一行人所搭乘的那艘“鬼船”已然是抵达了湖面。而那些姑获鸟被我们落水时激起的那股子阴火一冲,却也惊慌失措,四散逃窜,不多久就消失殆尽。所以除了我这个倒霉孩子以外,其他人都是有惊无险,平安抵达。
到了这里,一行人的意见却产生了分歧:那师徒两急着要赶路,薛忠自告奋勇地要背我,而花少则怕我再有个三长两短,坚持必须等到我醒了才能走。
争执了半天,最后终于是达成了妥协,那师徒两先行探路,花少他们则留下来看护我。巧巧给了花少一个眼色,也加入了探路的行列。花少又担心这师徒两玩什么花样,不放心巧巧的安危,让阿雄也跟着去了,结果七个人里去了四个,只留下了我们仨。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情嘛!这行军打仗哪有整支主力部队都跑出去探路的?你说他们这决定做得,如果这时候哪里突然间再蹦出个粽子来,就凭我们这三个人的这点战斗力,还不够给它挠痒痒的!
听了花少的讲述,我问花少:“那船呢,在哪儿?”这湖里鬼火丛丛,湖面上的视野非常好,我却没有看到来时乘坐的那艘船。
“不就在那……”花少拿手一指,却指了个空,广阔的湖面上哪里还有那“鬼船”的影子,而且连那八根链子也是一样消失不见了。
“咦?我奇了个怪的,刚才明明还在那里。”花少似乎不怎么相信自己的眼睛,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想要看个清楚,却还是一无所获。
我当然信任花少,他说刚刚船在那里,那船一定就是在那里。肯定是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又有什么机关,使得那艘船消失不见了。
突然之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从我的心底冒了出来:这曹操可不是一般人,何等的睿智,其城府更是深不可测。我总觉得这老小子一定是在玩什么花样,他搞艘船来接我们,肯定不会是“欢迎各位莅临指导”这么简单,我反倒觉得这其中有一股子很浓的“请君入瓮”的味道在里面。
我把手里的烟头丢下,问花少:“老爷子他们走了多久?”
花少看了看表:“已经走了有大半个小时了,说好的,一个小时后他们就回来的,我看快了。”
既然已经约定了汇合的时间,看起来暂时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干坐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
可是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心里头的不安感却是始终挥之不去,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与巧巧和阿雄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们屡次三番出手相助,我心中已然将这两位当做了朋友,不免一直牵挂着他们的安危。
以巧巧和阿雄的身手来看,那师徒两要想玩什么花样的话,他们应该是应付得来。我最怕的就是这地下再有什么厉害的机关,这两个年轻人跟我一样,都没有什么下地的经验,若是一不小心着了那古人的道,那么事情恐怕就会变得比较麻烦了。
我站了起来,活动活动了手脚,以排遣心中的压抑。这时候,身体上的不适感已经完全消失了。看来花少这小子说的不错,老子的这条命还真的是大条得很,这么高掉下来都有没什么事。
四处走了走,我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周遭的环境:
在我们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湖,湖面上满是鬼火粼粼,将湖边的景色照得透亮。一眼望去,眼睛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湖水。这湖真的很大,若不是知道这里没有海,我真的会误以为此时我正站在厦门的海边呢。
可是这些光芒也就是局限在沿着湖边的一小块地方。在我的身后,黑暗渐渐地膨胀起来,吞噬着每一寸空间。
我拿起手电,向着那黑暗之中照射。入眼的情况跟我们在那平台之上差不多,无尽的黑暗始终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这后面有多大的空间。手电的光柱扫了几下,只看到远离湖边的地面上,犬牙交错地布满了嶙峋的怪石,密密麻麻地填满了我所能看到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