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楞了一下,从她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显然她没有想到我会冒出这么样的一句开场白。她追问道:“什么使命?”
我让她不要打断我,也不要认为我疯了,只管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说。她点了点头,似乎知道我要说的事情不一般,脸上的表情也开始认真起来。
我把这几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尽可能简短地说给她听。然而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想要一下子就把它说清楚,似乎不大可能,所以我省去了很多的细节。即便是这样,等我一口气把这几天的经历讲完,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在这期间,这小妮子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化无常:当我说我们是要去寻找那曹操的陵寝时,她脸上一副明显不相信的表情。这倒也不能怪她,换作是任何人,这件事情搁他身上都会是这副表情。再说下去,我怀疑她几乎已经开始认为我的心理是不是不大正常,因为明显地在她的眼里,我扑捉到了一丝不安的情绪。等到我说出什么天火弩、摄魂印、阴书鬼卷这些玩意儿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副即将要崩溃的模样了。
看着她的那些个表情,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故事该不该再继续下去。好在我还是提前做了一点准备工作的,赶忙把我所带的资料,包括那摄魂印饮血前后的变化和那篇丝绢由空白到显露出图案的过程,一张一张地拿给她看,以证明我并不是在胡说八道。
我估计这小妮子的心里面也许早就想结束这次谈话了,只不过是碍于大家的面子,不好意思提出来,只能是耐着性子看着我递给她的资料。她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微微地摇头。直到我给她讲解那张被我们破译了的“百子图”的时候,她突然之间“咦”了一声。
她指着画面下方的那条河,对我说道:“这条河看起来有点奇怪,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她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句话,听得我是目瞪口呆。我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在哪里见过?尼玛的这图上画的,可是阴间里头那条要命的忘川河呀!难不成这小妞还兼职做个阴阳道人,经常没事干玩玩元神出窍,跑到那阴间里头去溜达溜达?
我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画面上的河流,突然想起这幅画具有摄人心神的能力,正想提醒她注意,那小妮子突然从沙发上直接就跳了起来,把我给吓了一跳。
她跑到桌边,打开笔记本电脑,飞快地操作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她调出来一个文档,打开后,我发现那是她的一篇论文。她翻了几页,找到了一幅地图,指着那上面的一条河,对我说道:“您看看,画上的那条河流的走势,像不像这里的?”
我一看,嘿!还真有点像。于是把那幅图的照片拿过来一比较,心里不由得一颤:这两条河的走向不是有点像,也不是很像,而是他奶奶的一摸一样,根本就是同一条河流嘛。
我吃惊地看着白梅,这小姑娘的论文里为什么会出现跟那幅“鬼画”上一摸一样的一条河流?如果说是巧合,那么这个巧合也忒离谱了点吧!
这件事情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那幅“鬼画”上的那条河流,在现实世界里的确是存在的。而那小姑娘的论文里面恰好有这么一张地图,这张地图之上恰好又有这条河流。之前我们都把那条河当做是那传说中阴间的忘川河来看待,从来就没有人想过这条河居然会是真的存在。
我问白梅:“你这是哪的地图?怎么会有这样一条河?”
她回答我道:“这是我的本科毕业论文,我写的是关于历史上黄河的数次改道对其流域的民俗文化的冲击和影响。”
“黄河,你说这条河是黄河?”我指着电脑上的那条河问她。
“是的,这就是黄河第二次大改道后的河道图。”她看着我,“也就是说,在你故事里的曹操所在的三国时代,黄河就是这个样子的。”
黄河,这条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在历史上曾经多次改道过。其中第二次大改道,在历史上被称为“新莽魏郡改道”。新莽始建国三年(公元十一年),“河决魏郡,泛清河以东数郡”。在此以前,王莽常恐“河决为元城家墓害,及决东去,元城不忧水,故遂不堤塞”,致使河道第二次大变。
魏郡河决之初,水无定槽,泛滥于平原、千乘之间,后经王景治理始得以稳定。根据《水经》记载,此河大致走今天的濮阳南,范县北,阳谷西,莘县东,在平东,禹城西,平原东,临邑北,商河南,滨州北,利津南而入渤海。该河道保持了有八百余年,直到北宋景柏初始塞。
这可真的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没想到我带来的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反倒还帮了我的大忙。那幅“鬼画”的作者一定不会平白无故地画上这条黄河古道图,这里头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我稍微一想,就想通了:
那图上的星图,只是指出了那昆仑镜埋藏的地点是在安阳市的附近什么地方。根据星图来定位,没有办法做到很精确,有一定的覆盖范围。就算有那幅星图,我们要想在这方圆几十公里内准确地找到那曹操墓的位置,也如同大海捞针一般。而这黄河古道图,明确地告诉我们,这曹操墓的入口,就在那黄河古道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