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连哄带骗之下,那小姑娘终于硬着头皮跟着我进了门。不过她还是离那具棺椁远远的,好像生怕里面有什么东西会忽然跳出来似的。
我的心中暗自一阵窃喜,不过看她刚才吓成那个样子,我也不敢再刺激她,只是给了她一个简单的任务,让她在水槽那边处理我所挖出来的淤泥。
我挖出来的淤泥,要装在一个盆子里。然后白梅要用一个筛子,在水槽里不停地抖动,化去淤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器物。我自己则戴上口罩手套,继续干那最苦最累的清淤工作。
你还别说,这姑娘倒也是个可塑之才,一旦专心干起活来,渐渐地也就不知道害怕了,居然还敢走到我的身旁,帮我换盆子。其实说白了,害怕这个东西,纯粹就是自己折腾自己,正所谓魔由心生嘛。
就这样连续三天,我们都关在实验室里,干着那件枯燥的重复劳动。这期间我充分发挥了油嘴滑舌的天赋,不断地讲一些笑话逗白梅开心,直笑得那小妮子花枝乱颤,渐渐地胆子越来越大,也敢帮忙我干一些清淤的工作了。等到后来,当我清理出了一颗头骨的时候,她已经能凑过去用小竹签挑出骨缝里头的淤泥了。
第四天,我终于接到了花少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已经协调好了各方面的关系,这一两天就会组织一支队伍,前往安阳考察。这里面当然也算上了我一个,我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很快就要脱离苦海了。说真的这几天一直得猫着腰做事,我的腰椎都已经快要断掉了。如若不是身边有这么个大美女陪着我,老子早就尥蹶子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老头脸色铁青地把我叫到办公室去,恶狠狠地甩给我一个传真。我一看,居然还是省级文物单位发来的公函,上头说组建一支考察队,考察安阳地区周边的古墓葬、古遗址的保护情况等等,我的大名赫然就出现在了那队员名单中间。我心说这下你拿我没办法了吧!我这可是因公出差,政府部门点的将。
老头问我哪来那么大本事,居然连这厅级单位都来点我的名。我笑笑说不知道,可能是他们随机抽的吧。
其实我心里是清楚这里面的道道的:我们考古这一行,最缺的一样东西,那就是钱。你不看那许多古迹,由于缺乏经费,没有办法得到很好的保护,一个接一个地消失。而作为一名考古工作者,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却毫无办法。
花少有着巨大的财力,他一定是搞了个什么基金,跟政府合作,这次考察一定也是他协调的结果。我的加入一定是这小子做的手脚,要不然就凭我这中级职称,哪个瞎了眼的能看得上我?
躲着老头那不信任的目光出了主任办公室,我跑去实验室里头,告诉白梅我马上就要出差了,剩下的活恐怕得她自个儿单干了。其实这几天我们已经清理完了绝大多数的淤泥,只剩下棺底那不厚的一层,再花个把天就都能全都清理干净。
想不到我才刚跟她说完,这小姑娘的眼泪刷得就掉下来了,搞得我又吓了一大跳。我心说不至于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才这么几天,还真就舍不得我走了?这充分说明了哥的魅力始终还是无人能敌呀!
好不容易把她给哄踏实了,一问之下,我不禁汗颜:原来这小姑娘的内心当中其实还是害怕得要死,只不过因为有我在,好像身边有了个依靠,再加上我又会讲一些笑话来分散她的注意力,所以胆子才略显得大了一些。现在一听说我要走了,留下她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那具棺椁和里面的尸骨,魂都快要吓没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安慰她,这一次的考察我是非去不可的。我知道名义上说是去考察,实际上是去寻找那传说中的昆仑镜。
我曾经问过花少:“为什么我们要找到那面神镜,就让它长埋于地下岂不是很好?”
花少回答我道:“现在看起来日本方面也在寻找这个东西。而且从他们能够来抢那瓶子这一点来看,日本方面也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他们一定也通过什么渠道在国内活动。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要保护那神器最好的方法就是我们先把它给弄到手。”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我实在是不忍心将她一个人抛下,那老头指不定还要怎么蹂躏她呢。
把心一横,我拿出手机给花少打去了电话。当时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后来整件事情的发展,既出乎我的意料,又让我不禁再一次佩服自己的英明神武。
结果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这天下午,当白梅关上主任办公室的大门,对着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那道门后传来的一阵雷鸣般的骂娘声。
就这样,我带着白梅这个刚走上社会的小姑娘,踏上了一段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旅程。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白梅先坐上了飞往郑州的飞机,然后又从机场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终于抵达了安阳市。花少早就安排好了住处,我和白梅分别登记了房间,就住进了酒店。
稍微休整了一下,花少就领着我们去跟大部队会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