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少好像还是有点后怕:“就算不是手榴弹,手雷总装得下吧!我看咱们还是小心一点,一会儿别真的玩完了。”说完,这家伙还往后退了一步。
这小子的变化还真是挺快,前一秒钟还莽莽撞撞地要砸瓶子,后一秒钟却又畏首畏尾起来。看着他的那个熊样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一天总体来说我是过得挺郁闷的,现在可算是遇上一件让我感到开心的事了。
不过笑归笑,要鼓捣这鬼东西我还真得花上一点心思。根据我平时不务正业,老爱钻研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的经验,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里面有机关,但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机关,我可是完全没有头绪。要知道咱们中国民间的奇技淫巧何止万千,随便哪一个门派,都有自己的不传之秘,那设置机关的方法简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要是我能一眼就看出来,那我岂不是成神仙了?
鉴于我们之前撞过车,那瓶子也被人搬来搬去的,我估摸着震动不会是引发机关的条件。但是我还是小心地把那半截瓶子拿起来,仔细观察。刚一拿起它,我就觉得不大对头,这瓶子里面像是装了液体,怎么拿在手里晃晃荡荡的?我轻轻地摇了摇那半截瓶子,更加肯定了我的判断:这里面有液体。
我让花少拿了一根笔过来。我一边沿着瓶子的四周和底面,轻轻地敲打着它的表面,一边竖起耳朵认真地听。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在敲打四面瓶壁的时候,瓶壁上传出的声音比较实在,而当我敲打瓶底时,却传出了相对空洞的声响。
如果你去敲打一个装满水的杯子,那么敲打杯壁的声音应该和敲打杯底的声音一样,都是实的。这种声音上的差异,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瓶壁上有夹层,夹层里装有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我对花少说道:“这里面有夹层,夹层里有液体。我估摸着应该是酸碱之类的玩意儿,看来得优先解决这个问题。你家有没有什么钻孔工具,手电钻之类的?”
花少让我等一下,他一个人跑出了书房。不一会儿,他一只手里拎着一个小箱子,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就回来了。小箱子里装的是一台手电钻,大小钻头一应俱全。花少把那袋子里的东西往地上一倒,稀里哗啦地倒出一地的工具,对我说:“我家的工具全都在这里头了,你看看什么东西用得上。”
我一看,东西还真多,什么螺丝刀、老虎钳、锉刀等等的一大堆。我居然还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水平仪、几根划针、一盒块规、一把高度游标尺等等机械专业的专用工具。我靠!这小子平日里都在捣鼓些什么鬼玩意儿呀!
我戴上手套,拿起手电钻,插上电源,稍微考虑了一下,就拿了一根直径为六点五毫米的钻头来用。我估摸着里边的液体要想起作用,夹层两层瓶壁之间的间隙起码要有十毫米,先打个小一点的孔,然后再慢慢扩大。
我转头告诉花少,让他离我远点,不要出声。这可是个精细活儿,稍有不慎,把夹层给打破了,不光里边的东西保不住不说,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花少点点头,退出了有两米开外,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我找了一个看起来最合适下钻的位置,先是在钻头上做了个记号,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打钻。瓷器表面的那层釉质光滑得很,不大容易固定钻头。我就先用锉刀在要下钻头的地方挫了几挫,先把表面那层滑滑的釉质挫掉,然后才启动钻头,用低转速慢慢地钻。直到瓷瓶的表面上出现了一个浅坑,钻头不会再左跑右跑的了,我这才加大转速,往里钻去。
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手,保持稳定而又缓慢的推进。渐渐的,钻头打进了我预计的深度,我也感觉到前进的阻力突然消失,手上立即就停了下来。这件事情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可没有那么简单,注意力尤其要保持高度地集中,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钻穿的。
当把钻头退出来的时候,我就更加肯定了先前的猜测。只见那根钻头的前端,冒出了一丝丝的烟气,表面上也有许许多多微小的气泡出现,这正是金属遇到强酸强碱时的反应。而从我钻好的小孔里也缓缓地流出了一些液体,那些液体一流到瓷瓶上,立即就把瓷瓶的表面烧成了深黄色。我一把抓过刚才遗留下来的酒杯,将那个小孔扣了上去,让这些腐蚀性奇强的液体滴到酒杯里去。
时间过了好久,足足装了有两大酒杯的液体,那小孔里终于再没有液体在往下滴了。我又晃了晃那瓷瓶,确定里边已经没有那种液体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它放在茶几上,招呼花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