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看向他，冷笑一声，声音更加幽怨：“收手~哈哈~我才不收手~！我要你~我要他们都去死~！”

“谧儿，你杀了这么多小孩，你内心的痛快被填满了吗？！”听着水鬼的话，我忍不住说道，“没有吧。你还是那么恨他，就说明，你内心的痛苦根本没有减轻！”

我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爱与恨会成正比。因为，爱越大，希望越大，而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失望越大，恨意就会越多！

只不过，我一开始就明白了千年古尸的感情，所以我从来不抱希望罢了！

但是，痛苦都是一样的。

因为千年古尸，我感觉到爱恋的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痛苦，而她也一样，她在苦苦等着田梁的时候，经受了时间和寂寞的摧残，以为终于等到他了，结果发现他已经另有所属，唯一的支柱被摧毁了。

水鬼立马飘到了我的面前，她的眼珠子又掉出了一半：“你错了~！我不痛苦~我很开心~！”

“开心？那你的眼角为什么还会涌出这么多液体？”我往身后一看，只见那具身体的眼角流出大量的脓液，夹杂着几条尸虫，发出的恶臭味比刚才浓烈了不少。

“谧儿，你一直很痛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下次我一定不会忘记你，我们，来生，我一定会找到你……”

还没等田梁说完，水鬼便转头疯狂地吼道：“闭嘴~！”

随后，水鬼又转向了我：“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他那么喜欢你~……”

“他喜欢的不是我！”我对着水鬼吼道，手上还传来捉鬼手套的触感，可是，这一切都是偷来的，“这一切都是不属于我的！而是属于夜媚的！”

宫洛愣住了，随后低下了头。

周晓晓看了眼宫洛，随后又看向我：“沐颜……”

想到千年古尸，想到他那眼神中亘古不变的深情，那抹深情的背后有着无尽的悲伤，而他看着我，眼中却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女子。

我忍不住掉下了一滴豆大的泪珠，看着水鬼：“但是，这不是他的错，更不关乎别人。你这样下去，会永远被自己禁锢，永远无法被人超度！”

水鬼再次疯狂地大笑着：“那个男人是秦安吗~我们一起报仇吧~！你说过，你会帮我报仇~”

我不禁一愣，他怎么会想到秦安？！不过，这也代表了她知道那个人不是宫洛，可是，她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我不知道千年古尸的名字吗？！可是，这样也不应该和擒拿混淆啊。

“你怎么会觉得是秦安？”我狐疑地问道。

水鬼再次愣住了，用手抵了抵自己的脸颊，眼神变得空洞：“不是他~那是谁~！我看不到~我怎么会看不到~！”

田梁看向水鬼，透着微弱的光亮，我能看到他眼中对水鬼的痴情，和痴情背后的浓烈的悲伤。那种感觉，和千年古尸竟如此的相似。

田梁再次流下了眼泪：“谧儿，你心里是有我的，是不是？要不然，你为什么还会睡在我给你盖得棺材里？我记起来了，我全记起来了，谧儿，我们回到式瓦特村，按照我们的约定，回去，有个美好的家园，再生一大堆的孩子，你说过，你要为我生一个男孩儿……谧儿，我知道你还记得！”

水鬼顿了顿，转头，眼中透着几些不可置信：“你还记得？”

同时，她的身体也张开了嘴巴，说着同样的话。一个尖厉，一个嘶哑，两个声音叠加在一起，在树林里回荡着，引来了无数其他的鬼魂。

“我想起来了。谧儿，我曾经说过，生生世世，我都只爱你。而且，我，我……”说着，田梁充满了悔恨，眼眶微红，“对不起，是我不守信用！我明明说过，回来找你，和你一起投胎……对不起，谧儿！”

说着，田梁跪在了地上。

或许，之前的他或许还只是觉得她杀人是因为自己，自己应该担当这个责任。而现在，他的心中更多的是心痛，懊悔，以及对谧儿的怜惜。

水鬼转头，看着田梁的样子，也不禁愣住了，一只眼睛从眼眶里挂了出来。

“你~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这么好骗~！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说着，水鬼疯狂地开始撞击着结界，身上细碎的肉开始掉落，有些肉里身处了血液，鲜红的血液。

我转头看向一旁流着眼泪的身体，除了那张脸，它身上的血肉也开始掉落，一小块一小块，一开始，掉在地上的肉很快地就被尸虫吃掉了。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那句尸体全身开始流血，准确地说，是它的肉里还包着肉，而那些肉，血淋淋的，新鲜至极。

“晓晓，那是什么？！”我忍不住对着周晓晓说着，而另一边，水鬼还在不停地撞击着结界。

每次撞击，我的手都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手上的黄符的边缘开始燃烧。

我拿出另一叠黄符，和那张黄符叠加在一起，紧紧握在手中。火焰被熄灭了，大圈子里的结界换了一个新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