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摘一摘,我在屋外布置了一个结界,若是有人来,我就能知道。”
“好。”
我摘下易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洗了脸之后,我就坐在床上,想着事。凰栾绝不会随意行事,她的性子我清楚。原本她该认了,老死宫中才是。可她为何突然私逃出宫,还冒着被通缉的风险,留在了渊月国。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难道,她找到了靠山?不可能,如今她是皇族的通缉犯,是被废的皇后。还有谁,愿意给她当靠山呢?那……她想做什么?
罢了罢了,我这么胡思乱想有什么用。就看着吧,看看她还想闹出什么风波来。
“入夜后,我睡在此处,你从窗口溜回去睡吧。”
“不成,万一夜里有人来,开了门只见你不见我,可不是要疑心?”
“若是真有这时候,我就用术法,将你瞬移过来就好了。还是说……你不愿离开,愿意和我同在此处宿一夜?”
“那……那我还是回去吧。你自己在这儿,慢慢睡。”
一溜烟,我就跑得没影了。开玩笑,跟他住一屋,这大晚上的,保不齐会怎么着呢。还是回自己屋子好,睡自己的床,踏实。
入了夜,我穿着一身睡裙窝在被子里。宫里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么?凰栾虽然倒了,可她的皇子还在。她为何突然舍弃了自己的孩子,私逃出宫呢?大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兴许有隔阂也未可知。或许,兰妃娘娘也想打大皇子的主意。如果,我将凰栾在此处的消息告诉兰妃,会不会与我更加有利些?
我正胡思乱想,忽然就觉得身子一轻,隐隐的,我发现自己开始一点点消失。
我去!这什么鬼。
突然,我发出了一阵强光。等我再睁开眼,我居然回到了租住的屋子,而我的腰被人一把抱住,将我一下子拽进了被子里。允季的脸贴我这般近,我的身子有一大半都和他贴的密不透风。我张嘴,却被他捂住。只听到外头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我瞪大了眼睛,气都不敢喘。
果不其然,有人撬开了门偷偷摸摸的摸了进来。我闭上眼装睡,允季也是。我俩不出声,不动。一直等到那声音没了,才睁开眼睛。
只见屋子里什么都没动,不像是贼。相反,我在屋子里闻到一种特别的气味,像是女子的脂粉气。难不成,方才进来的是凰栾。她对我们起了疑心?有可能……是我大意了,即便是易容,可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啊。我能一眼认出她,不能担保,她就一定认不出我啊。
怎么办?
“不必多虑,我想她未曾发现是你。只是,有些疑心。今夜这般,想来,她的疑心能少些。”
“你怎么知道她只是疑心?”
“我读了她的心,她只是有些怀疑,所以才会选择夜探。不过,你与我一起,她的疑心就少了许多了。”
“是吗……读心,当真是个好技能。额……我说,她已经走了,你是不是……可以松开我了。下回,你再要瞬移的时候,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我这…我这……衣衫不整的。”
允季脸上一烫,立刻松开了手。他连多看一眼的胆子也没有,立刻念咒,将她送回她自己的屋子。
“哎哟!”
我揉了揉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人……都说了要知会一声了。真是的,这幸亏是在屋子里,这要是在什么荒郊野岭,他这般随意瞬移,我起不是要掉到悬崖下去了。我理了理衣衫,忽然没了睡意。
冬日的夜是这般寂静,天色如墨,无星。我探头张望着,忽然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看着,像是个孩子。瘦骨嶙峋,只裹了单薄的一件秋衣。他一抬头,似乎也瞧见了我。可却什么都没说,依旧那般坐在雪地里。
恩?有意思。
我看了一会儿,发现外头开始下雪了。我给自己披上了斗篷,倒了热茶,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孩子瑟缩成了一团,不停的揉捏着自己的双手。他的脚上,连鞋子都没有。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却一句祈求的话都没有……好一个硬骨气的。我拿了一床被子,也不下楼,就这么从窗口扔了下去。他先是愣了神,很快就拿起了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他也不谢,我也不说话。他就这么一瘸一拐的走了,而我呢就关上窗,老老实实的窝进被子里继续睡。
如今这世道是越来越差了,这般年纪的孩童都已经流离失所了。看来,有些事得快些才行了。龙泽死了,想来对皇帝的身子是有影响的。决不能让他先死了,这般便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