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

“苏慕言！”

我们就这般僵持着，直到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离开了。

他走后没多久，卢公公又来了。

“娘娘，这是皇上赏赐的天山雪莲、虫草花、乌参和灵芝。说是给娘娘，补身子用的。”

我看着一地的盒子，不喜不悲。

“劳烦公公，替我谢过皇上吧。”

“娘娘啊，老奴多一句嘴，其实……其实皇上心里苦啊。娘娘何不退让一步，心平气和，一切重来，不好么？”

“卢公公，经历了这些事、这些变化，当真还能一切重来么？卢公公，你是明白人，何必自欺欺人？”

卢公公摇了摇头，对我欠了欠身子。

“那苏才人，保重身体，老奴先行告退。”

从娘娘到苏才人，看来卢公公是真的对我失望了。不过，那又如何。爱情这东西，从来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皇上和我都身在局中，尚且不敢说清楚明了，又怎能寄希望于卢公公这样的旁观者身上呢。

“他有悔意。”

“我知道。”

“那你为何？难道……你已经。”

“是，不爱。”

顾念的心里一震，他分明看见了她眼底的痛。这个女子，为何总是这般强忍。他伸手，抱她入怀。柔声的哄着，像是告诉她，也像是告诉自己。

“情……非得已，若是难过，好好哭一场，才算是解脱。”

“嗯。”

我靠在这个怀抱里，无比的心安。要是能和这个人，一起离开这个皇宫，有多好。对了，和亲！只要皇上厌恶我，让我去和亲，我就能名正言顺的逃离，而且不会连累任何人了。

“你想和亲？”

“你难不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你说，是不是又对我用了什么法术？老实交代啊！”

“就你那点小心思，还需要用法术？你倒真是高看自己。”

“好啊！你这个家伙，一得意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顾念微微浅笑着，看着她那一脸笑意，像是个孩童一般的纯净。他心里像是突然绽放了春日艳阳，暖的无比舒适。有些事，恐怕她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顾念早就没有读心之力了，他如今不过是个比凡人多会些仙术的人罢了。有朝一日，或许他也会死去，只不过，他永远都不会入轮回。只会像是飞灰一般，飘散于这世间。

“哎，你想什么呢？你说，这次和亲，最有可能去的是谁？”

“眼下来看，你是最没可能去的。”

“哎呀！这说正经的呢！别扯些有的没的！”

“我这说的可不就是正经话么？你眼下是最没可能的，因为你貌美，皇上又挂念你、喜爱你。所以，放眼整个后宫，最不可能去的，就是你。”

“怎么了，人家天生丽质难自弃，长得美也怪我咯？真是，什么话！”

“那你想想，眼下最有可能去和亲的，是何人？”

“这我哪儿知道啊，宫里这么多女人呢……谁知道是……难不成…难不成会是凰栾？不不不，不可能，凰栾也是个美貌的女子，也是得皇上喜爱的，不可能。而且，她还是蜜妃娘娘，怎么可能呢？！”

“那我说，若是去和亲，皇上一定会选她，你信不信？”

“不信！”

“那你且看着吧，慕言……你还是不懂男人的心思。以后，若还是如此，你会吃亏。”

“已经吃亏了……不是说吃一见长一智的么。你放心，我不会一直都这般愚笨的。可我，还是不信，凰栾为了皇上都小产了，他真能这般无情无义，将这样的凰栾送去和亲？”

“帝王，何时有情有义过？”

“这。”

我居然回答不出，或许，私心里我也是认同的，所以才找不出理由去反驳。只希望，皇上不会真的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