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累好累……
吻住了久违的柔软红唇,封锁住她低低的哭泣声,他亲吻了许久,突然发现怀里的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低头一看,人竟然再次睡着了。赵如珝微微苦笑,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
屋外。
院子中,文淳呆呆地站在一棵枯瘦的小树下面,望着脚下自己的身影出神。
两天了。
她都已经昏过去两天了,不知道现在醒过来没有。师兄说,如果她能在三天之内醒来,那么还可慢慢调养,往后并无大碍,可倘若三天之内……
他用力地摇摇头,不许自己往坏的一面想,深信凭师兄的医术,她一定能够尽快病愈的。
可是这两天看着她的丈夫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他连进去看一眼都不能,还必须尽量避嫌,心里虽然为他们夫妻能够团聚而高兴,可是那阵阵酸楚和牵挂,还有几丝嫉妒呢?
“你醒醒吧!”他低低对自己说了一句。
“师弟,你站在这里嘀咕什么?”陶榆从他身后冒了出来,透彻的两眼探究似的打量着他,“师弟,为兄发现你有些不对劲。”
文淳迎上他的目光,顿时有一种所有心思都被看透的感觉。以前他只是不喜欢这个师兄能够轻易看穿人心,他自小在想什么在师兄面前都无所遁形,可那时只觉得十分挫败和无奈,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感到无比的羞愧和心虚。
他忙低咳了一声,恢复以前的神情:“我不对劲?你才不对劲。我记得你明明在京城,怎么突然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了。既然要来,怎么不干脆和少夫人同行,反倒将她托付给商队,害得我……”
他突然顿住了,想起了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心思,不禁觉得无地自容。
“我害你怎样?”陶榆继续问。
“不说了,跟你说了也没用。”
“怎么会呢。俗话说长兄如父,既然师傅他老人家云游四海了,就既是你的兄长又是你的长辈,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我说说。”
心事?
仿佛心事已经被全然洞悉似的,文淳有些恼羞成怒:“没有!我哪里来的心事。”
“真的没有吗?”陶榆面带微笑地问,目光却轻飘飘地望屋子那边瞟去。
文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师兄,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陶榆指了指天和地,面容却渐渐收了起来,看着文淳佯装动怒却隐隐带着悲伤的目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师弟师傅曾经说过,求而不得是一种苦。这世上求而不得的人和事都有许多,最苦的是不知不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但有的却是一开始便明白是永远得不到的,尚有余地抽身离去。这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文淳闻言怔住了,看着陶榆难得的认真模样,半晌,自嘲地摇摇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