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说得再明白一些。”芸雅仍旧带着浅笑,“如果宝轩真的和张朝月相互勾结,以及她们有书信往来,她想将往来的书信烧掉的话,昨晚那场大火就是她最好的机会。她为何不这么做,反而在房间里悄悄将东西烧掉,还留下这样一个证据让别人抓到?我想宝轩不至于是这么笨的人吧?”
“那……”宝阁的脸上充满了困惑惊惶和茫然,“少夫人是说有人故意嫁祸宝轩姐姐?如果真的如此,那个人也太可怕了。”
“没错,太可怕了。宝阁,你说那个人会是谁呢?”
清冷的目光凝视着宝阁清秀的脸孔,脸上又惊又茫然困惑的神色十分不错,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她正在为整件事感到疑惑不解,想不明白是何人所为,又为自己不小心怀疑了宝轩,致使宝轩被关押起来而感到愧疚惊慌。如果,她的眼神再像一些的话。
芸雅暗暗冷笑。原本打算留着她还有一点用处的,最起码可以麻痹三皇子,可是宝阁不该在这个时候还主动生事。
她轻叹一口气:“宝阁,你知道你在哪里露出马脚吗?”
“啊?”宝阁闻言蓦地抬起头,茫然地发出一个声音,随即惊疑不定,连忙摆手,“少夫人,奴婢没有……”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带着怯意的眼睛里立刻泪水盈盈,委屈得就要掉下眼泪来,好像被人冤枉了似的。
芸雅笑容更深了。
她发现自己现在有一个很不好的喜好,那就是喜欢看见陷害过自己的人落泪,哭得越是委屈可怜,她看得越高兴。因为等下揭开对方可怜兮兮的假面具之时,对方会因此刻的做作而感到羞愤。装得越像,羞愤越大。
“你错就错在,你不该太贪心!你偷偷拿走了我的绣图和图样,将我在府里的一举一动告知别人,偷偷抄了我放在柜子里的药方。其实你做这些事情我并不恼,因为你还没有害人,你只是在执行你主子给你的任务,偷一些东西,传一些消息。”芸雅将手臂搭在栏杆上,悠悠地说,“你不该做的,就是在世子爷出京的那一天,害得大小姐提前临盆,更加不应该让两个稳婆在前两天同时告假回家。你该庆幸大小姐母子平安,不然在那个时候,我就想杀了你!”
她娇柔甚至有些稚气的声音陡然变得肃然起来,隐隐带着杀意。宝阁眼眶里滚动的泪水停住了,睁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她,似乎不可置信。
“只不过我觉得说不定你还能利用,所以便一直不戳穿你。你将张朝月偷偷引入府里,在府中放火,做下这些事情之后,我都还没想过要取你性命。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为你的主子立了功之后栽赃给宝轩,给自己洗脱嫌疑罪责之余,还能将宝轩从我身边除掉。你下一步会是什么?你方才言语之间不断向我表示宝轩居心不良,行事可疑,又暗示我既然宝轩会出卖我,那么宝亭也有可能。你想接下来除掉宝亭,成为最令我信任的大丫鬟?”
“不!少夫人,奴婢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那这个是怎么回事?”芸雅扬起手上的纸片。
“奴婢……实在不知。少夫人,奴婢真的没有你说的那样歹毒,真的没有。”宝阁急着连忙跪了下来,“少夫人要是不喜欢奴婢,奴婢从此以后去负责洒扫这些重活,不在少夫人跟前惹你不高兴。可少夫人说的那些奴婢真的没有做过,求少夫人明鉴。”
芸雅浅浅一笑:“你当我不知纸片上是谁的笔迹吗?赵如琸,堂堂三皇子,居然还会纡尊降贵给安插在我身边的小小眼线亲自写信。你是觉得宝轩实在深得三皇子器重,还是觉得三皇子格外平易近人?宝阁,你也许会说单凭一张小纸片,我不能就这样将罪名定在你的身上,因为一张纸片顶多只能证明有人栽赃给宝轩,而无法证明那个栽赃的人就是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