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么一提醒,封颐顿时脑子顿时豁然开朗,却难以相信自己所想到的。
是宝亭她们三人当中其中一个?
“她们都是从上官家陪嫁过来的人。照理说,周氏应该会为自己的女儿挑选最可靠的身边人,不应该出现三皇子的眼线才对。”
“这个我想应该问问宝亭她们。不管这个眼线是她们当中哪一个,三皇子既然把消息透漏给我知晓,就必然自信我们绝对找不到那个人是谁。”
“他是不怀好意,故意在你即将启程的时候将这件事告诉你,是想让你即便到了浙江那边也无法安心查案。”
“所以我今天必须把这个眼线找出来。”赵如珝眼中露出一抹清冷的光,望着堆放在绣架边的几张图样,唇角微勾。
赵如珝明天就要启程去浙江了,岳氏吩咐了厨房做一桌酒席一家人为他践行。将近晚膳时分,封颐终于将赵如珝的小像绣好了,从绣架上取了下来,便将宝亭她们唤了进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少夫人,再过半个时辰就是晚膳时候了。”
她看了看天色,揉了揉肩膀对宝阁道:“这么晚了,我得过去母亲那边,你赶紧帮我梳头。”
宝阁应了一声,走过来为她梳头。封颐坐在妆台前拿着一个靛蓝色的荷包,将折叠起来的小像装了进来,束紧了袋口,望着镜子对身后的宝亭道:“这是我给世子爷的。里面的东西十分要紧,我怕弄丢了或者让小丫鬟们看见,你先帮我收进柜子里。记住!东西十分要紧,你可要收好了。”
封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连提起要紧两个字,宝亭忙接过荷包:“奴婢明白了。”将东西放进封颐平时放贵重物品的柜子里面。封颐在镜子中看了屋子里的人一眼,便挑了一支珍珠步摇插入发髻之中,脸上笑了笑,起身前往正房。
夜色渐渐降临,圆景院的正房内静悄悄的。此时小丫鬟们都去吃饭,屋子里十分安静。在朦胧的烛光中,一道纤瘦的人影悄悄地走进里屋之中,警惕地向外面瞄了几圈才轻轻地合上房门,快步来到里屋的一个柜子前,迅速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将盒子打开,拿出那个靛蓝色荷包。她小心地听着外面任何声响,双手却迅速打开荷包,只见里面是一张绣好的赵如珝的小像,小像边题着几行小字,还有一张不知从何处撕下来的纸张和几张桃花笺。
犹豫了一下,她快速地将东西全部放回去,盖上柜子,然后轻轻打开房门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
岳氏的正房内,一桌丰盛的酒菜飘着令人垂涎三尺的香气,酒桌上的众人却有些食不下咽。只要一想到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半步的儿子竟然要独自出远门,岳氏就忍不住眼眶发红。只有赵如琋还算没有半点即将离别的忧伤,夹着自己爱吃的饭菜,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盯着王方庭手边的酒杯,眼睛闪闪发亮,那意图是再明显不过了。王方庭却只是瞥了她一眼,只当没看见,只不停地往她碟子里夹菜。
赵如琋无法,只好偷偷地摸向岳氏面前的酒杯。
“瞧你馋得跟什么似的。”岳氏本来还在伤感,见她跟嘴馋得跟偷油的小老鼠似的,赶紧在她伸过来的手背上拍了一下,训道:“老老实实地吃饭,别总是贼眉鼠眼的。”
“母亲,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要是贼眉鼠眼,那你即将出世的小外孙是什么?”
岳氏不由得想打她,又下不了手,只好对王方庭叹息:“瞧瞧!都是你惯出来的样子。”说完却忍不住地笑了。她这么一笑,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封颐趁机给她夹了菜。
“好了,我知道你们是想让我开心。其实如珝都这么大了,自然懂得出门照顾好自己,办事谨慎小心。可是并非因为明白了,为人母的心里就能完全放心。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没办法改变的。”岳氏看着面前的两对小夫妻,“孩子长大了,终究要出去立一番事业。我也不多说了,但愿你们永远能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