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如常地将赵如珝今天所说的话从天到脚想了一遍,瞬间明白过来,看着赵如珝的目光隐隐多了几分警惕。
赵如珝的做法很聪明,他无所事事,所以理应找些事情做。他不求高官厚禄,也不求能够把握住权利的官职,只要一个闲散官位。这样的官位在朝中多如牛毛,他若是向父皇请求给赵如珝这样一个官位,父皇也不会不答应。
“说了半天的话,你竟是在对我下套。”赵如琸浅浅一笑,看上去仍旧和往常一样端雅飒爽,“朝中闲职太多了,我一时想不起应该给你安排一个什么职位,不知你可有想法?”
“嗯——最好是每天都有点事情,但事情不多,可以按时点卯,也可以不用按时点卯。殿下知道,我这个身体三灾五病,想天天准时点卯只怕做不到。哦,对了,既然是殿下帮的忙,如珝也不能不回报殿下,最好是能够还能替殿下办事的官职。”
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的目的吧?
“你能帮我做什么?”
“很多,包括殿下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赵如琸蓦然目光一冷,看着眼前的人:“什么是我想做而不能做的?”
“当初的太子和封家,今天的张家。”赵如珝毫无避闪地与他相对,字字清晰,神色从容,好像能够笃定三皇子一定能接受他的要求。
赵如琸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默然不语。
“殿下,我还是开门见山吧。”赵如珝不想再跟他互相猜疑下去,“殿下现在最想得到的无非就是储君之位。按理说,废太子已死,二殿下早夭,你如今就是长子。况且你为皇后所生,无论立嫡立长都应该是你。可是我听说朝臣已经向皇上递了几次请求里你为储的折子,皇上都给压了下来。”
“是,我不明白父皇是什么意思。”赵如琸也不加以掩饰。赵如珝和他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将话题引到这上面来。
“以殿下的才智,怎么可能不明白?不明白的是张尚书”赵如珝微微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捧在手中,“听说前天张尚书送了殿下一份厚礼?”
“嗯。”
赵如珝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我要是给殿下送礼,断不会送得那样明目张胆。不过张尚书是仰人鼻息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能够扬眉吐气,他最害怕的就是自家的权势不稳。他最迫切的就是稳固自己的地位,然后继续往上爬,位极人臣,更加要永葆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因此,他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还不够,他还要成为未来君王跟前的红人。他觉得只要牢牢地抱住殿下这棵大树,将来就是一片坦途。”
“我今日发现,你不入仕的话果然是社稷的损失。”赵如琸笑得十分温文尔雅地看着他。
“可是张尚书越是极力巴结殿下,殿下反而越苦恼。这个人够狠,够贪心,他现在能为殿下所用,然而凡事都有两面,殿下可能还会未他所累。”赵如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语气淡然无比,“所以,殿下不会容他在世的。我能为殿下所做的,就是让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