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在陈司顾的帮助下，吃的非常愉快。

陈司顾拿起旁边的餐巾擦拭嘴角，动作十分优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司顾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罗子莘咽下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不打算离开吗？”

吃完饭还赖在这里做什么？真是奇怪。

“子莘，我有话想跟你说。”陈司顾放下手里所有的东西，正色道。

罗子莘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一定是很重要的话。

极力的安抚那颗早已躁动不安的心，“有什么话，就说吧。”

陈司顾的目光一直放在罗子莘的身上，淡淡开口，“关于那幅画，还有那份个人资料，我想解释一下。”他的手心早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那幅画。那份个人资料。

听到这几个关键字，罗子莘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陈司顾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宁愿让人误会也不愿意解释。

现在，他说他想解释一下。

罗子莘沉默了几秒，后沉声开口，“我听着。”

陈司顾目光盯着某处，似是在回忆。

“你也知道，我和唐心唯是从小就认识的，说我们是青梅竹马也好，说我们是好朋友也好，总之，就是那样一种关系，当初跟她在一起，算是顺其自然，后来她突然消失，我失意过，也难受过。”

陈司顾皱着眉毛，罗子莘也想也很多。

她想到洛管家跟她说的，陈司顾有一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死于海难。

她想到很久之前陈司顾跟她说的，唐心唯的爷爷去世，他对她之间还有一个跨越生死的承诺。

她还想到不久之前杨凌跟她说的，唯一集团和唯心收藏室为谁而名，她至今都不愿载踏进一步。

思绪百转千回，陈司顾大提琴般的声音缓缓灌入心脾。

“不过后来，我就接受了这个现实，没有再派人去找，只当是少了个朋友，后来，我就在唯心收藏室的展出上认识了爸和你，也许是因为孤单了太多年，也许是因为你长得跟唐心唯太像，我忍不住就想把你困在身边。”

他的表情有些苦恼，好像是在后悔吧。

“后来，我让人查了你所有的资料，知道了你还有个热恋中的男朋友，所以，出国进修的名单当中一定有他的名字。”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罗子莘，使劲咽了口口水。

“不过我失策了，你们竟然情比金坚，没有分开，不得已，我只能出此下策，让人把画掉包，用那种方式让你接受我，然后一点一点的把你占为己有。”

听至此，罗子莘的眼底已经一片湿润，声音哽咽着。

“也就是说，我这么久以来所受的苦，都是因为你的自私？”

嘴角的笑意有些自嘲，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猩猩咸咸的，罗子莘心中百感交集。

陈司顾无法否认，低着脑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对不起，子莘，我承认我很自私，自私的闯入你的生活，自私的结束了你的感情，甚至强迫你跟我开始一段婚姻，对你确实很不公平。”

陈司顾话锋一转，声音有些激动。

“但是，子莘，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想你是有感觉的，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就慢慢的爱上你了，最开始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一味的强取豪夺伤了你的心，但是现在，请相信我，我已经完完全全的爱上你了，我想对你好，对你好一辈子。”

陈司顾握着罗子莘的手，十指交口，贴在自己的左胸口。

“子莘，能感受得到吗？现在，这里跳得很厉害，是为你而跳动的。”

‘砰——砰——砰——’

万籁俱寂，只有心跳声，他的，还有她的。

陈司顾的胸膛一片炙热，罗子莘赶紧收回了手。

罗子莘潸然泪下，近乎嚎啕大哭，“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你知不知道这样对我来说有多残忍？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能这么做？”

两年来的所有辛酸，所有委屈，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罗子莘的声音很大，但是他们的位置是角落，而且现在人少，并没有人注意。

而且，他们也不在乎是否有人注意。

高大冷血的陈司顾，此刻看起来竟如此渺小，十分无助。

破碎的语言从口中溢出，“对不起，子莘，对不起……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不会这样的。

陈司顾的话还没有说完，罗子莘立马出声打断。

“陈司顾，醒醒吧，没有如果，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一直都很自私，你不觉得吗？”

见陈司顾不说话，罗子莘继续发泄心中的不满。

“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从来都没有给予过我真正的信任，发生了任何事情你都不愿意听我解释，你总是要我理解你，站在你的立场上，你有没有想过，这里已经被你伤的千疮百孔了，我拿什么去理解你？又拿什么去爱你？”声音越来越小，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罗子莘狠狠地拍着自己胸口，豆粒大小的泪珠从眼底滚落，滚烫的几欲灼伤脸颊。

听到罗子莘说拿什么去爱，陈司顾悲喜交加，前一刻知道了子莘是爱自己的，但是同时也知道了她可能没办法再爱。

这种感觉无比熟悉，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他知道那个孩子存在的那一刻，也是那个孩子香消玉殒的时候。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