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母亲,她是十分尽职的。太子年纪尚小,她并不会将自己这些内宫琐事告知于他,这也是一个做母亲的殷殷挚爱。这些污糟事,只需弄脏自己的手即可,她不会愿意让自己天真可爱的孩子也过早的染上尘埃。因为一旦内心蒙尘,孩子就不会再快乐了,因此,她从未左右过儿子的爱憎,而北辰戎煜才有了自己独立的心智与快乐。
“母后选的,是这一幅。”慕容洛兰的手指向咏灵的那幅四君子图,告诉他。心内在叹,罢了罢了,作为一个母亲,她不愿对自己的儿子撒谎,更何况,今日的这些事,也该有一个定论了!这本就是贺兰雪生的主战场,她已经帮衬了这许多,人群中已经有人向她投来怀疑和探究的眼神了,再做下去,怕是要过了,就姑且让煜儿选出今日的结果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出了什么事都是他贺兰雪生担着。
而北辰戎煜看到他母后选择的居然是司徒咏灵的,便奇怪的抬头看向咏灵,却发现咏灵正拿殷切的眼睛望着他,并且朝他默默的摇了摇头。
他立马就明白了咏灵的意思,于是惊讶的道:
“母后,您怎么会选这一幅啊?!”
皇后被自己的儿子问的些许尴尬,但却也觉出他的可爱,轻抚着他的头发道:
“怎么?皇儿有不同意见吗?”
“自然不同。”北辰戎煜道。
“那就说来听听。”皇后微笑。
“这四君子,寓意虽好,但画的却毫无章法,题的词也太过粗略,难登大雅;而这芍药,虽是精致细腻,却失了神韵,自然不妙;至于这海棠,儿臣差点就看不出这是海棠。”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下,底下却传出了嗤笑声,显然是忍不住了。魏王妃脸上更是大红一片,颇有些挂不住的样子,但一个小鬼讲话,她又岂能计较?因此也只当没听见了。
“反倒是这‘魔蓝’,细致入微,神韵俱佳,尤其是这题诗,真乃天作之合,绝妙无双啊!”最后一幅画,北辰戎煜给予了极高的赞赏,虽然不知话中有几分真诚,可是这已经让端木萱喜不自胜了,满脸都是笑意,眼睛里更是傲气无比。
“呵呵,如此说来,那此次作画的优胜者,自然是端木美人了。”皇后态度似乎转变的很快,说这话时,她几乎没有一点儿的不快,温柔的看着北辰戎煜,好似骄傲无比。
“母后,孩儿只是实话实说,只评画作,可不对人哦。”北辰戎煜强调。
“好好好,母后最知我的皇儿公允,来人啊!就把那盆‘魔蓝’赏给端木美人吧!”
“皇后娘娘,这——”贺兰雪生出声,脸上一片忧怀,纠结万千的望向皇后,似是十分不敢置信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怎么,贺兰大人是舍不得你的花?还是对我皇儿的评判不满啊?”皇后威慑道。
贺兰雪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岂会不知?想那花定然有诡异,可是眼下她心思一转,竟又有了别的计划了,不妨就着她皇儿的意见顺水推舟,哼哼,她有的是方法让那司徒咏灵不好过,但是眼下,她不想就这个问题再纠结了!自己今日举动的不合常理已经让许多人怀疑,再坚持下去恐怕出了事情也会受到牵连,眼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洗脱嫌疑。而如果他贺兰雪生因此提早出了什么事情,那也只能认栽了!
贺兰雪生听她此言,深知已无望了,便只得愤愤的道:
“小人自然不敢!只不过想嘱咐下端木美人,‘魔蓝’名贵,定要好生打理!今日已晚,小人就先行告退了!”说罢,也不待皇后恩准,他便扭头自行走了,但拳头却紧紧捏起,胸中更是郁郁难平。
对于今日之事,他也早已做过最坏的打算,毕竟皇后是个变量,更不是唯一的变量,难以万全。至于他为何笃定皇后会帮自己,他不是个傻子,皇后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难道就没有私心吗?更何况这赏花会的请帖是她送的,而自己打算献花她也是知道的。他自然晓得她也是想让司徒咏灵死的,却不想亲自动手罢了,哼哼。所以今日里,两人显然只算是碰巧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携手御敌罢了。可当利益稍微出现了冲突,必然会是各顾各的了,这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更何况,那盆花就算是落在了别人手里又怎么样?即便是皇后拿去了,他也犯不着如此忧心!反正这宫内的美人,都是他眼中的沙子!
而皇后虽然愤恨娇儿对她的无理,眼下却也只能在心内诅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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