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天是不是真有人要故意针对大小姐,这不,大家正热闹地要上车,倒是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这不是大姐姐的马车吗,她人不去,你们怎么将她的马车赶来了,难道我们的马车不够用?”
绮罗正拉了棋儿,准备上珍珠她们的马车,一听这话不觉脚下一滞,暗道,二小姐怎么突然说这话?当着老太太就给管事的难堪,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愿别扯上大小姐,绮罗正皱眉想着,突然感到身边的棋儿要动,忙一把拉住,压低了声音道:“有主子们呢,你别多事。”
棋儿不知道刚才在老太太院里绮罗有没有感觉到,二小姐冲她们看过来的不善目光,可她是看见了,如今再听的二小姐挑事,心头就有些火起。
棋儿知道,府里虽说主子小姐们都有各自出行的马车,可庶出的三小姐是没有的,一般出门不是坐了大小姐的车,就是同她姨娘一车,如今大小姐的车被拉出来,定是给三小姐坐的了。
毕竟今儿去广源寺可没姨娘的份,三小姐自己没车,还不得拉了大小姐的车出来用,如今二小姐这么说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说这是挑她家大小姐的刺?又或者是想让老太太觉得大太太亏待了三小姐?
不过,今儿这事也确实是有些奇怪了,棋儿觉得自家小姐的马车真是不该被拉出来,毕竟二小姐也去,让三小姐坐了二小姐的马车不就行了,是管事的多事?还是谁吩咐了?
棋儿本因为想不明白,这才动了想去前头看看的心思,不想被绮罗一说倒是镇定了下来,是呀!小姐不在跟前,她去看了也没什么说头,还不如老实跟在珍珠她们身边为好,回头问问相好的姐妹就知道前头的事了。
棋儿这个大小姐身边的人不出头,主子们自然也不会想起她们来。老太太人老成精,早就看出自家这二孙女又要生事了,不觉暗地里叹了口气,知道不出声,怕是还有下文,遂故作不知地顺着二孙女的话问了句,“怎么地,媛姐儿不去,将她的车拉来做什么?”
管外院马车的是秦华,一听的老太太问,忙忙地低着头上前回道:“回老太太,大小姐的马车是拉来给三小姐乘的。”说完,秦华又恭敬地退后一步,垂手听训。
绮罗一直竖着耳朵听前头的动静,听的管事的如此回话,不觉透过人墙看了此人一眼,只瞧见了此人恭敬地弯着腰,不觉暗叹,这话回的可真是妙了,一句多话也没有,可却不得不让人多想。
绮罗知道,满府里怕是也就三小姐没自己的马车,可这府里也就三小姐一个是庶出的小姐,也无例可查,若是不单挑出来,老太太自然就不会过问,可挑出来了,这就有些让人不知如何是好了。
下意识地,绮罗看了眼一脸平静的老太太,不觉心头一跳,但愿老太太别节外生枝,且也明白,此时最不好受的怕是大太太和三小姐了,绮罗遂有偷偷地瞄了瞄大太太,见她只微晃了下神,就敛了色,知道大太太是不惧这等话的,倒也放了些心。
松了口气的绮罗又回头看了眼大太太身边的三小姐,见她低着个头,也不知是个什么神情,遂只能放下了,三小姐这个人,绮罗觉得最是看不懂,索性自己素日与她也没什么交往,倒也不愿意为她多费神,只愿三小姐别蠢到今儿同二小姐一起发难。
绮罗这正乱想着,老太太那边也是头疼,她老人家再是精明也闹不明白,就为了这车子的事,二丫头提出来作什么?难道凭着这个就能让自己说大丫头不好?还是说大太太是个不慈的?想使绊子,这个也太过露骨了些。
想到这些,老太太不觉叹了口气,暗道,也难怪自己素日不太喜欢这个心眼有些小的二孙女,这样的眼药上了有什么意思,真真是个沉不住气的丫头。
想到二孙女的蠢笨,老太太倒是很不满意地看了眼一旁站着的二儿媳妇,这个媳妇算起来出身不算太高,当初自己想着不能给二儿子娶个出身过高的,让她自持身份同大儿媳妇这个未来的国公夫人打擂台,再加二儿子只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国公府嫡次子,那些个高门大户的闺女估计也没几个好的看的上自家儿子,遂这才忍痛定下了如今这个儿媳妇。
想到此,老太太不觉很是叹气,到底是门第不高,教养不够,这么些年来竟做些不着调的事,为了补偿二儿子,她这个当娘的硬是将娘家的侄孙女儿说给了二孙子,以此来抬高二房的地位,为这还惹得大儿媳妇不快。老太太哪里想到,二儿媳妇还是不满意,在府里处处揽权同大儿媳妇作对,且还仗着二孙媳妇同她这个婆母一个娘家,越发地得意,做事不留底线,到底是小家气了些,短视的很,日后自己这个婆母走了,二房还不得靠着大儿子这个国公爷过日子?唉,真是作孽哟。老太太也不想再听什么其他的话了,也没给俩个儿媳妇说话辩解的机会,直接就沉声吩咐道:“行了,既然是给三丫头坐的,那就让三丫头坐,走吧,时候不早了,可不能错过了吉时,让佛主怪罪。”说完当先就扶着珍珠的手踩着踏凳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