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珍珠这么直直地看着,绮罗可是半点不适都没有,在现代她做过好多的工作,有推销的有做保险讲师的等等,被许多人瞧着的时候多了去,就珍珠这么点子小眼光还吓不住她,不过她明白珍珠的意思,遂很是无奈地摊开手道:“姐姐可真是的,我同你有什么不能摊开来说的,难道姐姐不信妹妹往日所说的?那可是要令妹妹伤心了。”绮罗说完故意哭丧着个脸哀怨地瞅着珍珠。
珍珠本想看看绮罗听到二少爷要选屋里人,会不会有丁点的触动,哪里想到,自己没瞧出不同来,倒是被绮罗给抢了话头,遂好笑的同时也算是真正地放心了,不过她还是叹了气道:“算起来,二少爷人还是不错的,除开孩子气了点,其他的倒是样样能拿得出手,长的也是一表人才,按着旁人的看法,你走了倒是可惜了。”
珍珠刚一说完,见绮罗瞪过来,忙忙地解释道:“别,我不是那意思,不过是想说,照着二少爷的为人,你日后做了他院里的管事娘子,按着昔日的情分,他自然会多看重你点的,到那时,不管是蕊珠还是善月甚至文霞,可都没你日子舒坦。”
这话绮罗懂,到那时不管她们仨人谁做了二爷的屋里人,自然是要受制于二奶奶的,且也不好再管着碧波院里的事,也就她这早早抽身的人,可以以管事媳妇子的身份继续管着二爷院里的事,不过这个真不是她所愿,她一心就想着家去,寻个老实还有点家底的人平顺地过完这一生,即使对方是个土财主也没什么,想来凭着自己身后有牛国公府这个靠山,也不怕这土财主敢踩她!
不过这话,绮罗可是不敢说,若是让珍珠知道自己居然想着嫁给乡下土财主,非得笑掉了牙,要知道,一般的小官小吏可也不在这些个高门大户的下人眼里,更何况乡下那不入流的财主了。
不想与珍珠说这话,遂绮罗忙忙地道:“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一心就想着回家过自由安生的日子,且早先儿我不知道家里人的打算还如此想,如今哥哥见了,也明了她们待我的心,自然是更想着早早家去,同爹娘好好亲近几日了,我爹娘可是为了当年卖了我,伤心了十几年了,算起来,我其实也没多吃苦,倒是累的她们起早贪黑地凑钱赎我。”
话说到这,珍珠倒也熄了劝解绮罗的念头,听的绮罗说她老子娘如此想着她,很为绮罗高兴,一下子珍珠也想起了自己在南边的老子娘,暗叹,她们怕是一辈子回不了京了,遂不觉有些向往地道:“若是哪日我配了人,老太太也安排我去南边就好了,我们到时就有的聚了……”
说着说着,屋里静了下来,珍珠一回神,察觉自己失言了,遂忙忙地红着脸住了口,见绮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觉嗔道:“你个坏丫头,笑什么笑,左不过你也不是没想过。”
绮罗还只能是没珍珠想的那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过是一时失神,向往了下若是珍珠真能去了南边,大家一处倒也不错罢了,哪里想到,珍珠自己误会了,遂绮罗也不解释,只笑了道:“这有什么,瞧把你脸红的,横竖我们也大了,合该为自己多打算一二,既然姐姐今儿将这话说到这了,妹妹也说一句……”
珍珠见绮罗顿住话头看着自己,态度也是极认真,知道她是真有话说,而不是借机打趣,便忍住了羞涩,老着脸道:“我们什么关系,你说就是了,没得遮遮掩掩的矫情。”说完,珍珠倒是不害羞了,很是白了眼绮罗。
绮罗见珍珠又恢复了自然,便老实地道:“姐姐,我托大说一句,乘着老太太清明,你还是趁早儿打算的好,有些事,也该放了手来让琉璃琥珀玛瑙她们做,再不济,二等里头的小雀小鹂香儿草儿几个也是能行的,具体选谁,你自己看着办,寻个机会便带着你看重的二等丫头打打下手,日后你想脱身也容易些。”
绮罗这些真是实心话了,若是旁人再是不好说的,毕竟让得势的管事大丫头交权可是犯忌讳的事,好在,两个人不仅交好,也都是玲珑人,绮罗这话在珍珠这确是不碍的。
知道绮罗真心,珍珠红着眼睛看着绮罗道:“也就你真心为我打算,若是我嫂子知道我有这等心思,非得闹上一场不可,我手里的权利,在她看来就是摇钱树,哪里舍得让我离了手,说不得为了永保老太太跟前的这份体面,她要我自梳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