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爷子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事恐怕不那么简单,谁能这么猖狂?在神月宫与文韬阁联姻的当日谋害新娘子?若不是冲着神月宫来的,恐怕就是冲着文韬阁来的……这件事……务必要查清楚了!”
文少铎连连点头:“是!”
文老爷子淡淡道:“还有,今天那个来捣乱的年轻人,好像很眼熟啊!”
文少铎点点头道:“没错!孙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但是,似乎真的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人!”
文老爷子摆摆手:“我累了!这件事你务必尽快查出来!”
文少铎接着点头:“是!”
文老爷子又轻轻闭上眼睛,看来是交代完了,文少铎便准备退出去,刚走到门口,文老爷子低沉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那个捣乱的年轻人,盯着他一点!”
文少铎的眉峰一抖,没有回头,低低应了声:“是!”
看着文少铎离开的身影,蹲在房梁上的毛小龙不禁轻轻嗤笑出来,这些人,总归是疑神疑鬼了一些。
文老爷子房间的灯熄了以后,毛小龙这才悄无声息地跃开,宛若一只黑夜中腾起的蝙蝠,毫无声息,远望去,他孤寂的背影就像是刀刻出来一般坚毅。
踏着夜色,毛小龙忽然异常清醒,不知道是方才小睡的那一段时间让他缓过了精神,还是这熟悉的气息唤醒了他的思绪,总之,毛小龙开始在这偌大的神月宫中四处闲逛起来,而他,似乎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般逛得认真。
石见月曾经的宫殿在神月宫的最里面,正南方向,毛小龙不知不觉地就走了过来,一路默默然,有巡逻的宫人看见毛小龙,都是先微微一愣,接着便行礼让开。
毛小龙苦笑一声,原来这神月宫,本就是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今晚的月色很是不错,看来石见月确实是挑了一个大好的日子来成亲。想着便走到了石见月以前住的宫殿。大门虚掩着,毛小龙向里面望去,空旷的院子中异常安静,洁白的月光洒在院中的青石砖上,就像是落了一层细碎的雪花。
毛小龙一个闪身晃进门去,在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殿内溜达。这宫殿内已经没有人住了,虽然石见月的一些东西刚刚搬去新房不久,但是,毛小龙仿佛觉得她还在这里一样,一些石见月曾经用过的器具还摆放整齐,丝毫不乱。
走进石见月的卧房,若不是月光轻柔地照射着,几乎视线内就是一片黑暗。
毛小龙四下看了看,床上的被褥还整整齐齐地放着,想必新房当中原是备好了崭新的绣着龙凤呈祥的被子吧。
梳妆桌上的首饰匣也未动过,毛小龙伸手摸了摸放在那里的油灯,真是人走灯枯,许是没有人住着,也没有人再给灯里加油了。
又在殿中摸黑四处转了几个圈,毛小龙觉得自己越转心越痛。强行按住心口的位置,快步走出门去,见到月光后,才狠狠地吸了口气,石见月,那么一个美丽的容颜,只可惜,似乎已经离他很远了。
毛小龙揉揉眼睛,又缓缓地往回走了。
次日一大早,石霜终于缓过神来,在婢女的搀扶下面见了众人。关了她宫中会客大厅的门,沉闷的气氛便压迫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毛小龙赶到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到齐了,石霜面色惨白地端坐着正厅中央,左侧坐着闭目不语的文老爷子。下首左侧坐着文少铎,右侧坐着石傲月,毛小龙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巧对上石霜疲惫的双眼。
石霜看到满头灰发的毛小龙,轻轻点了点头,命人在石傲月身边安排了座位,引毛小龙坐下。
石霜嘶哑着嗓子开口的时候,让人不禁微微战栗。这个优雅的女人恐怕很少这样失态,她接手神月宫以来,总是平静无事的,转眼二十多年过去,她也风华依旧,有如二十多岁的女人一般灵秀,只是今日再见,她似乎已经苍老得犹如四十多岁的妇人,“诸位……我神月宫百年来未受过如此大劫,令我心痛不已。现在十一代少宫主石见月不幸故亡,我想……”石霜微微一哽咽,竟是说不下去。
“找出凶手!”毛小龙坐在末尾,淡淡地来了这么一句。
“你……”石傲月挑了挑眉,这小子抢在文老爷子面前开口,是个什么意思。
倒是文老爷子并不在意,缓缓睁开眼睛道:“说的倒是不错,怎么说,她也已经拜过了堂,是我文家的媳妇,文家岂能坐视不管?”
文少铎立即彬彬有礼地对石霜说:“姨母大人,小婿定当查出凶手!”
毛小龙终于按捺不住,抬起了头来,直视着石霜道:“宫主,以我来看,我们务必尽快找出凶手!以绝后患!”
不待石霜说话,文老爷子挑了挑眼皮道:“小子!你这样说,想必是已经有了对策了?”
毛小龙挑了挑嘴角道:“自然是有!前辈若是愿意听,晚辈倒是愿意讲来!”
文老爷子将双眼完全睁开,仔细地打量了毛小龙一翻,玩弄着手中的核桃,笑道:“有趣啊!真有趣,那你这晚辈就来讲讲看!”
毛小龙倒也不客气,一点头道:“首先,我们要查一查,凶手的动机是什么?”
毛小龙看了看众人道:“她一介女流,能觊觎的或许是她现在的位子……”
石霜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第十一代少宫主的位子?”
毛小龙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淡淡地说:“有这个可能!若是这个猜想,那么放火之人恐怕就是宫中的人了!”
石霜摇头道:“我宫中自古以来就是传位于女子,所以,这一代就只有见月一个女子,余下便是傲月和聆月两个男子了,现在宫中一些事务只有傲月打理,而聆月,早已经在五年前就失踪了。”
毛小龙耸耸肩道:“这只不过是一个猜想,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不想石见月做这个新娘子也未可知。”说着便望向了文少铎。
文少铎眉头一锁:“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