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卫连连谢恩,却并没有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一直到退出北宫,还是哭得一塌糊涂。
你要记住他的好......到底是对谁说的呢?经年的好,到底是在哪一日,哪一时,再也记不起一丝一毫?而那些被忘却了的好,一经拾起,又要多少年,才能再忘个干净?
......
刺骨的寒风,幽幽的银铃。
她望着他的时候,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昔日的好或不好,过往的爱或不爱,一时间都没有了任何意义,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高孝瑜,你起来,你起来啊!素日里我忍受了你这么多,你不是整天舍不得你那些美人吗?!你才对我好了几天就厌倦了,你给我起来!”正雪跪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晃着孝瑜,可是她知道,孝瑜,永远不会回来了......眼前突然一黑,就晕倒在孝瑜的尸体上。
下人们知道正雪有了身孕,怕再有意外,便赶紧把她抬到床上去。河南王府一下子乱作一团。
风,乍起。
延宗这一阵子刚刚感觉好一些,估摸着明天三哥四哥回来差不多可以去接一下他们,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却不知道什么原因,眼皮一个劲儿地跳个不停,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
约是四更时的模样,守门的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宋太妃在门外。延宗心里纳闷,以为是自己在做梦,还特意掐了一下自己,二娘是最早嫁给父王的人,却因为出身没有大娘好,没有做了正房,整天确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延宗小的时候没少遭她嫌弃,好在大哥对自己不错。
蓦然,心里紧张起来,大哥!摸了挂在床边的狐裘披风,趿拉着鞋子就跑了出去,李氏见他这番,也跟着跑出去。
风吹乱了宋太妃盘起来的头发,她两眼空洞地站在那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弄花了妆容,往日的光彩不复,只留下狼狈两个字。
见延宗跑出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门口。延宗见状,慌忙过去扶起她来:“二娘,你这是干什么!”
“延宗,你大哥他......”下面的话她实在说不下去,只剩下啜泣。
“大哥他怎么了!”抓着宋太妃胳膊的手力道一下子变大。宋太妃只顾在那里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哥不是去了太子的婚宴了吗?我大哥他到底怎么了!”他急得眼睛都快要掉下眼泪来。
“他......他没了。”说完这一句,宋太妃终于忍不住心里巨大的疼痛,昏了过去。
“二娘!二娘!”延宗着急,现在二哥三哥四哥都不在邺城,自己只能先去河南王府一趟,“来人,把太妃带进屋里休息,等她醒过来再送她回河南王府!”
李氏也匆匆出来,看到延宗大口喘着气,脸上是从来没见过的可怕样子:“延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