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萱手上可是还攒着劲儿呢,“啪”地一巴掌不偏不倚地就落在了那段姑娘脸上。
段家姑娘捂着被打红的左脸,瞧了瞧长恭,右脸也红了:“长恭哥哥……”
子萱心里窝火啊,哥哥你祖宗啊,哥哥是你乱叫的吗?!又不好发作,愤愤地瞪了长恭一眼。
长恭委屈啊,给子萱递了个“夫人你先别生气啊”的眼神。正色道:“段姑娘,我高长恭没什么别的本事,大齐之外就打敌人,大齐以内我不打人,除非是惹了我爱妃的……”
子萱继续瞪他。
“我爱妃为人随和,心肠善良,但我不保证自己是个上等男人,因为我打人,不分男女……”
子萱仍然瞪他。
“我心心念念的就我爱妃一人,要是没有她这一号人,我就一辈子不娶,孤独终老!”
这话就纯属说给子萱听得,那道凌厉的目光终于心满意足地收回。
甭管邺城还是其他地方,那围观的群众永远就是一有力的后备军啊。这会儿,那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哎呦,兰陵王爷好男人啊,姑娘看到没,要嫁就嫁这样的男人;哎呦,王妃好福气啊,姑娘看到没,要嫁就嫁这样的男人……
大庭广众的,段家姑娘也丢不起这个人啊,我经年累月不出门,出了门还遇上仇人,遇了仇人还在这里给人当配角,憋屈不憋屈,你两口子犯病别拉我垫背,当下找了个缝钻出去就溜了。
这围观后备团终于在小两口手拉手进了府门后心满意足地散开了。
长恭知道这些不开心,刚刚那番话他听得清楚,对方要是个男的,没准儿他早就一剑活劈了她了。遂扯了扯子萱:“爱妃,你要心里不痛快就拿我出气吧……”
她抬眼看着他,柔柔暖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眉眼之间,美到不染凡尘,果真是一张极好看的脸呢。她笑:“长恭,若不是我们从小相识,我爹娘又遭了那场劫难,你可还会娶我?”
他亦笑,笑得仿佛能让世间最美的花一瞬间开放,轻轻的揽她在怀里:“爱妃啊,我只是从小就觉得我们该是在一起一辈子的,我为夫,你为妇,没了谁都是破了天地间规矩的。”
他说:“爱妃啊,我只是晓得从小到大凡是想到女子便是你,都多过我未曾谋面的娘亲。”
他说:“爱妃啊,你不知道大哥说要让我同你提亲时,我都愣住了,觉得这似乎是理所应当的……可大哥又说还有其他人同你提亲,我便觉得可笑而又可怕。”
他说:“爱妃啊,其实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小气着呢,谁对你半丁点儿好,我都嫉妒得要命,偏拿来同我对你的好比较,比不过就抢过来再对你好……”
他说:“爱妃啊,千秋门外那一次,我想你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就索性让大气看看他们的战神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个大齐国我也不要了。”
她笑,笑得眼角湿了一大片:“绕了一圈,也没说我想问的……”末了,很没良心地把鼻涕眼泪蹭在长恭身上。
长恭拍拍她的脑袋:“是你记性不好,刚刚就说了,孤独终老啊。”
两个人,一个边哭边笑,一个笑着帮她擦眼泪。流年暗换,已然记不清,哪一年,哪一日,曾许下地老天荒,曾念想世世与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