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一个人兴奋地挥挥手：“是电子，各位，是电子！”

“你是说，那种肉眼都看不到的电子，比细胞还要小无数倍的东西吗？”马格诺问道。

“是的。”丁山博士慎重其事地点点头，“你形容得没错，就是这个东西。不过我前面说了，它在宏观的尺度上放大了！它本来应该是十一维体，但突然间在低纬度展开，密度上我形容不来——反正它看上去是一个轻飘飘的东西，但它一旦接触到毛发一样的东西就会产生极强的导电作用，它隔着衣服就能把你烧焦！更严重的，它会把你轰飞，没有痛感，什么都没有，等会回过神来的时候，你的思想已经是尘埃中的一部分了。”

卡特罗波似乎听懂了他描述的东西，他紧接着问他：“按照您的形容，它是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体是吗？”

“啊，幽灵体，对，就是这么个东西。它是一个随时被展开，也随时被折叠的电子，折叠的时候它是十一维体，是一个肉眼都看不到的东西，但展开的时候，它就在我们身边，无处不在，但是又哪里都不会存在，这是个说不准的东西，就像幽灵体。”

“这个东西和昨天晚上发生的有关系？”马格诺继续问道。

“噢，老天，都解释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还不懂？拜托，动动脑筋，你们的脑袋都是干什么用的？”他抓狂起来的时候谁都能得罪，“昨天晚上，同样的情况，只不过要更严重一些，突然间消散在空气中的人体，就像幽灵一样，又突然间烧焦的电脑芯片，各种迹象都表明了一点，这玩意就跟宏观上展开的电子有关！”

“事件的相似之处我们可以理解。”马格诺脸上看不到任何愤怒之色，“但是……丁山博士，务必要说明白的一点是：我们不能把事件的相似和科学的论证混为一谈，我们要有一个坚定的标准，这就好比物理和数学上看似相近，实则当中分别犹如天堑一般，一个是实验结果猜测出来的，另外一个是严谨计算逻辑推断出来的。一个要求创造性思维来解释眼前的各种现象，而另外一个要求一步都不能出错，要步步为营。这就是我们，和你的区别。”

“不，不。”丁山博士摇摇头，“我今天到这里来，自然就是有证据的。实验的检测结果和计算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再次之前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还能再问一遍。”

“好。”马格诺点点头，“那我们先抛开事件本身，从另外一个角度上入手。这其中第一个问题是：既然您提出来的，在宏观上展开，在微观上折叠的电子是一个幽灵体，证明了这是一个不可测也不可操纵的过程，那么出现在第四位交换者陈诚的房间，电子在低纬度上宏观展开了，这是一个偶然吗？”

“偶然不偶然，这不是我涉及的内容。”丁山博士嘿嘿地笑了两声，他的笑声让所有人听上去都感觉不是很舒服，“我不知道有没有可操纵的工具出现，但现在……我都成为交换者了，外星文明……嘿嘿，你们知道的。”

“量子武器。”卡特罗波突然间开口。

他这句话把整个会议厅的温度拉低了下来，所有人都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因为根据前段时间的调查报告现实，所谓“反地球联合会”的组织成员，他们尝试过和外星文明建立联系，不过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后续的事态发展没人知晓。

“好，第二个问题。”马格诺似乎没打算在这一点上纠缠下去，“我们还有一点不解，既然接触到毛发会引起各种不可思议现象的发生，那么芯片呢？无线报警器的芯片，护士铃的烧毁，还有电脑芯片报废……”

丁山博士吃惊地对着马格诺露出那种像是看着白痴的表情：“马格诺先生，你知道芯片里面无时不刻在发生什么现象吗？是粒子碰撞！粒子碰撞是在微观中进行的，计算机芯片，无线报警器芯片，各色各样的芯片内部都无时不刻再发生电子碰撞过程，这一过程在宏观展开的电子上是会相互吸引的，就好比两个异性相吸，很快它就会沿着芯片的方向下去，产生高温，并且将其完全摧毁，在宏观层面上看，就像是芯片自己烧毁了一样。”

“第三个问题。”马格诺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如果这是卡特罗波局长所谓的‘量子武器’。那么为什么宏观展开的电子不是冲着陈先生而去，而是直接作用到两个士兵身上呢？”

“关于这一点，我专门调查了事件的经过。”丁山博士终于不再大惊小怪了，“你可总算问了一个到点子上的问题了。”

他稍微顿了顿：“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陈诚在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的时候，敏锐的神经在一瞬间救了他一命。他明智地没有等待，而是大喊出声，那两位受了无妄之灾的士兵是在第一时间冲进来的，训练有素也在同一时间将他们置于死地。冲进来之后，宏观展开的电子本来在攻击对象的选择上就有一定的不确定性。但陈诚在房间的时候，宏观展开的电子在主观的选择上只有一个，但是突然间冲进来两个人，那么主观的选择上就有三个对象了。显然，两个士兵是不幸的，但陈诚却是幸运的那一个——相信我，各位，他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他把两只手放在会议桌上，少见地，他在最后时刻又说了一句：“各位，务必相信我，小心行事是没有错的，死亡永远离你们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