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国林府,一间布置素雅的寝室内,老态龙钟的林母躺在床榻上,双目微闭,面容憔悴,身上盖着厚厚锦被。华发苍颜的林父靠在一旁黯然伤神。林可可面有忧色,柔声道:“娘,你要挺住,袁大哥已在路上了,马上就能赶回来!”
林母有气无力地出声:“袁行能回来就好,娘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林母的话音刚落,咯吱一声,房门打开,袁行快步而入,目光一扫,当即走到床前,呼唤一声:“娘,我回来了!”
“是袁行啊,来,让娘摸摸,你这一走就是数十年,娘都忘了你长啥模样了。”林母眼皮勉强一抬,但双目暗淡无光,随即从锦被中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枯手,在床边四处乱摸。
“娘,我在这里。”袁行抓住林母的枯手,放在自己脸颊上,目光却望向林可可。
林可可传音:“娘是身体自然老化,已无力回天,半月前双目致盲,三日前甚至无法进食,都是靠我勉强度入的一丝真元,才能硬撑着等你回来。”
袁行声音喃喃:“娘,我来晚了。”
“你能回来,娘也能安心地走了,只是日后不可再离家过久,省得可儿挂念。”林母的枯手摸索一阵,就被袁行握住,按在他的脸上,但她手心的温度逐渐冰凉。
袁行正声道:“孩儿谨记!”
林母的枯手从袁行手中滑下,落在床边,双目再次闭上,呼吸停止。
林可可双目含泪:“爹,娘走了!”
“终于走了嘛……”林父回头深深望一眼神态安详的林母,缓缓站起身,踱步而出,“可儿,明日入葬,找一副修真界中的不朽棺木,要能躺下两个人,日后爹就和你娘葬在一起。”
七日后,林可可寝室。
袁行坐在木椅上,问:“爹的情绪如何?”
旁边的林可可轻叹:“爹娘恩爱一生,娘这一走,爹肯定孤单了,整日对着娘的画像,愣愣出神,郁郁寡欢。”
“这是人之常情,爹的身子骨还算硬朗。”袁行望着林可可,神色温柔,“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还继续留在林府吗?”
“先结丹吧。”林可可幽幽道,“有半口灵眼之泉和两种狐妖之血,我有七成的把握进阶成功,之前你不在身边,我只将修为巩固在凝元巅峰。你呢?在芸洲逗留这么长时间,应当是遇到麻烦了吧?”
“虽然有些风险,但结丹不成问题。”袁行话锋一转,“可儿,有件事……”
“是郑雨夜的事吧?肴灵都和我说了。”林可可微微一笑,“她还好吗?”
“雨夜去世了。”袁行随即将郑雨夜的事情,简要叙述一遍,“可儿,此事希望你能理解。”
林可可柔声道:“雨夜妹子身世坎坷,我岂会放在心上。我们在哪结丹?”
袁行早有主意:“春秋洞!”
丁国黄岩山脉的幽谷中,没有任何人影。袁行和林可可联袂回到春秋洞,阔别三十几年,洞府内一尘不染,所有摆设一如既往。
林父暂时由林伏星指派的一名叫林小芳的引气后期子弟照料,林小芳非但没有丝毫怨言,反而十分乐意,做起事来相当殷勤。上次与秦明涛一战后,袁行在林家的无形地位,仅次于林伏星,林小芳自然愿意效劳,若是事后袁行随意赏赐点好处,都能让她在修真路上走得更远。
时值傍晚,袁行取出购自乙国世俗客栈的诸多腊肉,吩咐林可可下厨,并将五坛烈酒放在石桌上,这种烈酒名为“大叶青”,酒色碧绿,后劲十足,袁行在离开那家客栈时,特意多买了几坛。
袁行坐在餐桌旁,入神沉思。林可可独自忙碌。收到袁行传讯的崔小喻和王诗书最先进来。崔小喻招呼:“师父师娘,你们回来了!”
林可可回头应一声,继续忙碌。
袁行仔细打量了崔小喻一眼,笑道:“小喻啊,你和小华虽是兄妹,但长的确实天差地别。”
“师父,这些年我只能夜间修炼,是以现在才凝元中期修为。”崔小喻接着头颅微垂,粉脸泛红,“并且没有您的同意,我已和诗书结为道侣,但我们还没双修过。”
“傻丫头,这是好事啊,干嘛要我同意?”袁行拍拍崔小喻肩膀,随即望向王诗书,对方只是凝元后期修为,看得出来,为崔小喻花了很多心思,“诗书,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小喻。”
“在下谨遵袁大教诲!”王诗书刚刚一直在琢磨如何称呼袁行,当下见袁行的目光扫来,索性与徐晓冬一样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