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桥寄予厚望的韩蓉萱的公安大队在南口的确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这个比日本人还矮一截的家伙靠着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在土匪如林的辽北创出名头,聚拢的都是些惯匪、兵痞、亡命之徒,军事技能也不错,200多人配备了十几挺机枪,还有五六个掷弹筒,他把自己的亲信安排到各处阵地上,死战不退。
四营十二连是新组建的部队,老兵只有0多人,其他的都是一路收编的矿工、农民,虽然进行了十天左右的军事训练,碰上死硬狡猾的土匪进攻相当吃力。对方占据地利、枪法不错、相互间也有掩护,加上机枪、掷弹筒的拦截,新兵们不断地倒下。幸亏团部特务连都是些老兵,两部混合编组后,老兵们稳定的心态、精确的射击、掷弹筒的掩护才渐渐消除掉新兵的紧张和恐惧,不断向前推进。
特务连长柴宗刚与十二连连长丁世文在中间指挥机枪、掷弹筒不停地对冒出来的二鬼子火力点进行压制,掩护冲锋部队占领一座座房舍、打下一个个街垒。
韩蓉萱眼着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被一点一点耗光,急得不行,打了快半个小时了,援兵始终不来,自己手里只有00来人,虽然给对方造成了较大损伤,可对方似乎越打越强,射击精度越来越高,利用地形地物越来越熟练,给对方造成损伤越来越难。
妈的,老子不过了。他严令手下不许再后退了,降了也是死就在这片街垒处跟土匪们拼了。他爬到一个房顶上,手里提着三八大盖,对准一个墙角里的戴着钢盔的土匪扣动了扳机,着那小子应声而倒,被人拖回屋后,又瞄准另一个方向沙包后面刚打了一枪拉枪栓的家伙。
这家伙还真机灵,自己刚扣动扳机就滚到一旁,子弹打在旁边的沙包上。自己刚上好子弹,这小子就一枪打过来,擦着头皮飞了过去,吓出一身冷汗。顶了顶神再找时,沙垒里已经没有人了,墙角里红光一闪,韩蓉萱立即低头缩肩,眼前飘落下自己几根头发。
妹子的,还真碰上对手了。他连忙退下房顶,从一面墙上跑到另一个房上,周围自己的手下剩下的也不多了。他招呼几个亲信相互保护,用交叉火力阻挡对方,自己选了个隐蔽的地方,出手一枪就打倒一个贴着墙前进的。马上招来街垒上的机枪压制,他刚转移了位置,一发榴弹就落在他刚爬的地方。
再远处又跑来几个救援的,他抬手一枪放倒一个,突然身后飞来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后背,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低头一胸脯上开了个大洞。敌人打倒后边了?他吃力地扭头张望发现随着连续的枪声,他的部下全都被后面的火力击中。他吃力地翻了个身回过头见许多敌人从北边跑过来,机枪、步枪、掷弹筒对着街垒、屋顶上的保安大队残兵射击。
韩蓉萱试图抬起枪来阻击,远处又一颗子弹飞来窜进了他的前胸。真是没想到,自己纵横辽北这么多年,杀人如麻,无数次死里逃生,今天却把命交代在自己的老窝里。对方到底是哪路的,怎么如此强悍?
西边栾保田的保安团全是周围乡镇派出来协助守城的农民,枪少、训练差,挨了几炮立即军心动摇,不知什么时候都作鸟兽散放弃了阵地西口。
上原神情自若的表情没了,这肯定不是自己曾经遇见过的支那军队,打法太凶悍了,火力太凶猛了,比皇军还要强大。他其他几个人面带惧色,故作镇定地说:“不必担心,我的部队都在车站附近的建筑物里,要等他们靠近了再打,这里是大日本帝国的附属地,支那人走着进来也要躺着出去。”
奇怪,南北两个方向的胡子们似乎预感到隐藏的危险,全都趴在遮蔽物后面不再前进,从他们后方两里地外飞来几颗炮弹落在车站各建筑物之间。这是炮群试射,对方这是要用炮火消耗光自己的力量呀。
西边传来嗵嗵的闷响,天上掉下四张大饼,翻滚着落到站台、候车室、站长室附近,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相距一两百米的几个人也被巨大的爆炸产生的气浪推着倒退几步,身材矮小的山田博一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他大叫,奇怪的是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叫声了,自己的耳朵聋了?
他吓得跳起身来,彻底傻眼了。巨大的蘑菇云下906年就修建的车站、候车室被‘馅饼’夷为平地,砖石飞溅到一百米以外、木料在高温下燃烧起来,隐藏在里面的几十个商团侨民尸骨无存。支那人竟然有这么巨大的重炮。
不好,馅儿饼又来了,这次离满铁医院更近了,上原立即趴倒,两眼紧闭双手捂住耳朵。大桥、山田跟着趴了下来,佐藤比较肥胖又怕摔疼自己,动作慢了些,身下一阵剧烈的连续摇晃,仿佛整个大楼要被掀翻一样,大脑瞬间缺氧造成强烈的窒息的感觉,蘑菇云冲天而起,扬起漫天的烟尘,被掀翻乱飞的砖石瓦片房梁桌凳在眼前飞舞、噼里啪啦地落在楼顶,砸在自己身上。
几人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满头满脸满身的尘土,只剩下转动的白眼仁透出内心的惊骇,这是天罚!他们向四周望去发现老朋友佐藤不见了,找到另一侧,到这个大胖子被扔出去20米左右,落在一个垃圾坑的矮墙上折断了腰脊咽气了。他们难过地转过头走回来到对面广场上的日俄战争阵亡者忠魂碑、神社、剧场、俱乐部全都荡然无存,遗址上燃起大火、灵牌、神位、旗幡都付之一炬。
馅儿饼没了,耳朵完全聋了,凭着烟尘判断迫击炮弹密集地一排一排地向这里推进,跟在弹着点后几十米的支那军人端着步枪将一个个试图反抗的军人、商人、浪人捅倒,英勇的帝**人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顾不上擦去眼睛、鼻子、耳朵里震出来出的血,挺着刺刀、轮着长刀投入厮杀,可惜人太少了,神智也受到影响,被四面八方冲过来如狼似虎的支那人刺死。
这里还是帝国控制下的东北吗?啥时候威武的大和民族沦落到神社被毁、家园倾颓,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支那人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他们亲眼目睹了各家店铺前的铁丝被移开,厚重的大门被砸开,惶恐无助的老人妇女儿童被刺刀逼着走到广场上去。帝国的十几家株式会社被破门而入,不甘的民众奋起反抗被一一屠杀,这一幕似乎几年前经历过,不过那时的征服者是自己,现在却成了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