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我不进去,一定会被他们找到。”她咬了咬唇。
男人冷冷一笑,又换上满脸嘲讽的表情:“你不是很聪明、很能耐吗?你不是早该想好一切退路了吗?连本王的穴道也敢封,这点小事还能难倒你?”
一连三个反问险些将她问懵掉,她皱了皱眉,垂下眼睑,声音细弱蚊蝇:“我承认这件事是我有欠考虑,可是我当时哪儿知道王爷……我以为王爷受了重伤,而且这件事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自然只有我自己去做最为妥当。”
“苏紫染……”男人神色复杂地凝着她,深邃的墨瞳几乎要把她整个吸进去,可是顿了良久,他却什么也没有说,轻声一叹,“睡吧。”
话音刚落,她只觉背上一热,竟是男人的大掌又覆了上来。
诧异抬眸,他却已经阖了眼。
“你的寒症,也许还会复发。”
“恩。”
她知道的。
从小到大,寒症发作过多少次她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所以早就已经习惯。
“王爷,你的伤……”
“本王没事。”
果然!
这男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问到他,他就只会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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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看他现在这样也不像有事的。
苏紫染动了动脖颈,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过得太累、神经绷得太紧,还是男人的怀抱过于温暖,所以刚刚放松下来没多久,她就睡了过去。
细细密密的均匀呼吸声传来,男人缓缓睁开了眼,借着阑珊的灯火,静静看着怀中的女子。
她的眼睛生得很好看,可此刻她闭着眼,便将那张平凡的小脸上唯一的优点也掩了去。但是很奇怪,如此平凡的她,身上似乎有一种奇特的吸引人的气质,每每都能让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驻。
或许是因为她的聪明,也可能是因为她不服输的坚韧,总之他对这个女人,确实有些奇怪。明明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他该勃然大怒才是,毕竟这个自说自话的女人险些坏了他的事,可是对她,他非但没有半点责怪,反而生出了一丝奇怪的名为“感动”的东西。
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天已大亮,窗外浅金色的日晖淡淡地投洒而下,落在雕栏花纹繁复的窗纸上,映出一层美丽的窗花。
苏紫染是被冷醒的,冷得牙齿一个劲儿地打颤。
寒症又发作了。
她现在算是知道,昨晚他那句“也许还会复发”是什么意思,根本不是她所以为的以后还会复发,而是说她这两天还会复发是吗?
身旁的床褥早已没有半点温度,可见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很久。
今日不像昨天,少了冰室的冷冽温度,她便也不至于像昨天那般晕倒。将那床被褥紧紧裹在身上,她还嫌不够,穿上衣衫和裙裾,跌跌撞撞地下了床,翻箱倒柜地开始找寻新的被褥。
像只冬熊一样将自己裹了起来,她走路也不方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根本没有力气站起身,便由着他去,就这么倚着身后的橱柜上,剧烈地抽着凉气。
看来,经过昨日之事,她的寒症更严重了。
门口有脚步声响起,以为是君洛寒回来了,她眸色一喜,抬头望去,却不见门开,只闻一阵短促有力的敲门声响起。
“睿王妃,你在吗?”
容恒?
她微微一诧,还没来得及思考他来做什么的,他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凤兰,我刚才看到睿王出去了,你在里面吗?”
她本不想应声,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可对方连续不断的敲门声却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只好哆嗦着应道:“什么事?”
“我能进来吗?”
“我现在……”她说话都有些困难,呼吸紊乱,声调怪异,“有些不方便。”
门外的人似乎微微一顿,却还是不肯放过她:“凤兰,我可以在屋外等你,等你什么时候方便了叫我一声可好?”
“我今天……真的……没空见你……”
一句话断断续续,语不成调。
“凤兰,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门外的人显得有些着急,语气急促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若是你再不来给我开门,我就直接进去了!”
这人!
“我真的没事,你不准进来!”她沉了声音,冷声喝道。
可是下一秒,一抹刺目的金光自广袤的蓝天直直洒落在房中,身着白袍的男子疾步如风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