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宥昊这方淡淡笑道:“堂兄何必如此客气,你我都是一家人。我就是过来转转,倒不想遇到你,恪老王爷才出殡吧,堂兄不在家守孝安慰郡王郡王妃,怎么倒出来了?还是来翰林院?”你一个守孝的人,不好好在家呆着,还到处乱跑什么?
徒宥昂被他刺得怒火中烧,可经过徒宥昊方才一提醒,他倒还记得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哪怕不受宠,也是皇子,他一个宗室郡王世子,还得罪不起。暗自深吸口气,徒宥昂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歹找回了些神智,双眉紧锁,唉声叹气道:“我又何尝不想在家好好为祖父守孝,实在是我母亲近来身子越发不好,日夜难免,脸色一天比一天差,为着母亲,我也得来找唐大人说说话,能在这里遇到四殿下,我也没想到。”说穿了徒宥昂心底还是有所不甘的,哪怕知道跟徒宥昊闹僵了没好处,可自小天之骄子养出来的傲气,让他还是没忍住,在最后还小小刺了徒宥昊一下。我是跑出来了,可那是有目的来的,哪像你,闲着没事只能来这里找人喝茶。
徒宥昊却浑不在意,淡然说道:“听政了这么许久,父皇意思,不日给我委派个差事上手练练,这些日子倒闲下来了,在这里遇见,也没什么。倒是王妃身子不好?前头我也去过恪王府,不是看着还行吗?倒不想才这么短短几日,王妃身子就差下来了,老王爷想来定是欣慰,能有王妃这般孝顺贤淑的儿媳,为着他的丧礼,王妃辛劳了绝品天王最新章节。”轻轻松松几句,把徒宥昂意有所指说的王妃身子不好的原因,全都归结到了缅怀去世的老王爷,为丧礼操劳过度的原因上。
徒宥昊这么做可不是给唐宾解围,只是当着贾瑚的面,他不想他难做人,而且徒宥昂显然是把贾瑚唐宾扯一起了,这会儿让徒宥昂刁难了唐宾,贾瑚得跟着一块儿没脸。徒宥昊是帮贾瑚,他对唐宾,这会儿还满心偏见呢。
唐宾不知这一节,闻言眉头一挑,便作了叹惋状:“王妃当真贤良淑德,乃世间女子之楷模,只可惜我身上有喜事,不好这时候上门冲撞了贵府的白事,也不能亲自去看王妃,还请王妃一定保重身子,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徒宥昂今儿一天就没在这里讨得便宜,先头还能靠着身份压人,如今却来了个徒宥昊,说话夹枪带棍的,什么都敢说,当着他的面揣着明白当糊涂,满京城都知道唐家和恪王府之间的恩怨,他还说什么,王妃是为了老王爷去世的事累坏的?徒宥昂碍着身份不能反驳徒宥昊,对着唐宾可没那么客气:“我母亲自是慈和宽厚,满京里谁人不知?只是就有那狼心狗肺之人,得着我母亲的荫蔽好处,回头还要来反咬一口。养条狗都知道忠心护主,如此这般不知感恩的畜生,早知道,一开始就该乱棍打死了才好。”
话音落地,唐宾双拳紧握,眼里喷着火,差点没发作起来。贾瑚忙上前一步拦住,微笑道:“世子爷说得有理,这般狼心狗肺之人,合该打死了事,王妃这般心善的人,吃斋念佛,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竟还有人对她不敬?当真没了天理了。这世上,这口蜜腹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最惹人厌,这忘恩负义之人最该诛,老天有眼,善恶有报,世子爷放心,谁做了亏心事,老天爷看得明白!”所谓贤良淑德的恪王妃,他虽没见过,可瞧着徒宥昂这个当儿子这样攀高踩低,对着徒宥昊都冷嘲热讽的态度,再联想外界评价他温和多礼,就可想而知,恪王府这两面三刀的,怕不止一个!
徒宥昂双眸一沉,盯紧了贾瑚,贾瑚下巴微抬,不闪不避,直直对上他的视线。徒宥昂冷笑起来:“贾大人好口才。”
贾瑚皮笑肉不笑:“世子爷夸奖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徒宥昊几步上前,走至贾瑚边上,对这徒宥昂道:“时间不早,我们也该走了,堂兄还有事吗?”
徒宥昂看了眼唐宾:“既然唐大人身上有喜事不能来我府里,那便罢了,只当我今儿没来过,就是可惜,唐家舅舅也来了,就住在府里,唐大人要想见,得费上一番周折了。”你唐宾既然不肯来,唐氏宗族对你,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唐宾淡然无畏:“伯父要想见我,自然有办法,世子爷多虑了。”他虽是旁支,却还没到对着嫡支卑躬屈膝的地步,嫡支要实在容不下他,大不了不来往就是,他还真不怕威胁!
气氛凝重住了,徒宥昂看着几人的眼里,淬着浓浓的怨毒,可徒宥昊贾瑚几个,谁也每当他回事儿,平静地站在那里。
再呆下去也没有必要了,徒宥昂给徒宥昊作个揖,先走了,门口看见韩昹一路欢笑着进来,打个招呼,徒宥昂站在原地回头,韩昹大笑着冲着贾瑚徒宥昊跑了过去,京里一直在传,四皇子徒宥昊跟荣国府贾瑚,锦乡侯府韩昹好的同穿一条裤子,如今看来,倒也没错。
可不管如何,今日之受的屈辱,一定要讨回来不可!贾瑚、徒宥昊……
送走了人,贾瑚几个都是心头大块,韩昹不明所以,只疑惑问着徒宥昊道:“不是说要去酒楼?怎么还不走?”
贾瑚徒宥昊都笑起来:“行,马上就去。”贾瑚一回头,正看到唐宾回身要走,想也没想,喊道,“立均,你也一起去吧?”
徒宥昊心情一下差了起来,看着唐宾的眼神里带上了不善,唐宾皱眉,他怎么觉得,四皇子对他,很有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