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这才微微抬头,看着林恪道:“原来是林尚书,进来也不吭声,还以为只有本王一人在呢。”
“殿下说笑了。”林恪脸色很为难道,“不知殿下,可有听说近日发生在缁县的事?”
“近日?”韩健皱眉。
林恪一叹道:“今天,就是今天上午,据说是……缁县里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事。”
“连林尚书都能得知的事,要是本王说不知道,林尚书你信天下人恐怕也不会信。”韩健道,“林尚书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本王现在很忙,没时间听你拐弯抹角。”
林恪知道韩健在他面前什么时候都是忙的,因为韩健懒得见到他,说忙那是在敷衍他让他早点滚蛋。
“殿下,下官听闻苏参将带着一路兵马,直接杀奔缁县,今日在未经抵抗情况下进入到缁县后,进行了一番……”
“等等。”韩健突然抬手道,“缁县?听起来似乎是很耳熟,林尚书,你是那里人?”
林恪一愣,这才答道:“回殿下,下官是魏县人。”
“魏县,不是缁县。好了,下一个就是它了,你继续说。”韩健说着,在地图上的“魏县”上圈了圈,跟缁县一对,虽然这年头的地图标尺不太清晰,但大致算来,那也是临县,最多不过百里的样子。
林恪本来还是来讲道理的,当听到韩健好似无心说的一句“下一个就是它了”,登时心下有些慌乱。心说难不成韩健准备下一步派兵去攻打魏县?
“殿下……您要三思啊!”林恪紧忙道。
韩健皱眉问道:“三思什么?”
“这魏县,仍旧乃是王朝之土,可不能说攻便攻,还有……而今朝野上下,都对苏参将带兵攻取缁县的事……议论不休,也请殿下您三思……不可再造杀戮之事。”林恪心下彻底是慌了。
缁县毕竟不是魏县,那是别人的地头,可魏县里可住着他老家里的不少人。虽然林恪并非是土生土长的洛阳人,但基本上跟他很亲关系的大家族,已经整体迁徙过来,甚至是迁徙到了江都去。但在有乡土情缘的华夏之地,故乡大于一切,尤其是对于林恪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要是看着自己的父老乡亲因为自己说的一句话而惨遭祸事,那他直接可以回去引颈就戮了。
“林尚书的话,本王怎有些听不明白。”韩健故作不解道,“如同林尚书所言,这魏县乃是一直在朝廷管辖之下,朝廷有何道理前去攻取?再者魏县今年的赋税也并未拖欠,那个魏县的县尉……不是也是林尚书你的亲戚?”
林恪苦笑一声道:“殿下,下官而今是吏部侍郎。”
韩健这才点头道:“好的,林侍郎,你还有别的话说?”
林恪一脸苦笑,他不是笨人。韩健刚才那具好似无心的“下一个就是它了”,分明是在对他相威胁,似乎就在告诉他,你要是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是不能收拾你但可以先把你老家给收拾了。
“臣……臣没话说。”林恪一脸苦笑行礼道。
韩健道:“林尚书,你没话说,本王有啊。本王让这苏参将去打北川,结果他却打到缁县去了,这闹出来的事还不小,你看看本王现在处置他也不是,不处置他,满朝上下都是非议。这还要劳烦林尚书你,去跟下面的人多解释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