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芳缓了口气,依然斜楞着眼说:“不说你四弟的话了,咱说你那几个条件不错的兄弟们,他们每次来咱家,自家都没提多少礼,倒是你给他们贴了不少回头礼,你说!咱家这不是尽当冤大头吗?”
范爹听了这话,腰板反而有点直了:“嘿!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那弟弟,谁让他当了大城市里的校长?尽惹得亲人乡邻们眼红心跳,总以为我们跟着发了大财。”
说完,他笑着冲妻子诉说委屈:“我本家人就常责怪我得了好忘了他们,我都没法说,你想,他们都这样认定我沾了你弟弟的好处,还能主动给咱家送大礼?你说我能怎么办?还不都是你弟惹出来的人情?”
听丈夫责怪自己弟弟,李文芳的火气反倒小了些:“看吧!还总是不服气呢?咱家还不都是靠我弟弟的帮衬才行!你要认清这个理,别在我面前尽抬杠。以后数落你了也别不服气,咱家里的一切就得听我的。”
范爹的心里如被油煎了般的不舒服,但他委实又找不出可以反驳的理由。
在事实面前,范爹叹口气,算是对老婆的自负有一丝认同:“唉!你说的是。”
同时,他话锋一转,压低嗓音说:“看看!咱村在城里有当官亲戚的人家,哪家没有借此机会发点财?”
说着,他又给妻子举例子:“范于才的姐姐,嫁给了盘山县化肥厂里一个当总务科长的官,他一家人就都进城去当工人了。”
说完,他又埋怨李文化:“你看你弟!大小是个官,听说都和市里最大的官,都经常和他在一起呢!应该混得不错,就是脑瓜子死不开窍,不会捞钱,你得多劝劝他。”
李文芳没直接反应弟弟的话题,倒先冲了他一句:“那范玉才一家人,在化肥厂里还不是当临时工?”
范爹马上回道:“那总比进工厂连个门都找不到的人强吧!再说,保不准什么时候转正,当上城里人了。”
李文芳没理他的反驳,而是接着他的上句话说:“嗨!我弟他从小就认真,不爱多沾别人的便宜,我咋能开这种口呢?”
停一下,她接着为弟弟辩解:“不过,我弟对我们已经尽心了,我们就别再强求他什么。再说,你我压根就不是那种,把心全浸在钱眼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