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上面人,太重视这种钱了。为这种钱,上面,随时敢动他的乌纱帽。所以,他的贼脑袋,不能打这种钱主意,太不合算。
他能平安挣到口袋里,无非就是,另从,村民身上挂出来的油水。
除此之外,范栓子委实,既想不出,也找不到。再好的,能挣快钱的路数。
再加上,每次与乡里和县上,各种各样的官们相聚时。
听他们,谈起基层百姓们来。几乎,清一色的满脸不屑:“现在,群众还算个啥?他们手里,有丁点儿,限制我们的权力吗?还不是?由着我们说了算!”
呛完群众,大家就会再说实际:“只有,上面比我们官帽子大的领导们,才是我们的上帝。也只有他们,能管住我们。只要,将他们笼住,我们之下的那些群众,别忘眼里拾。”
继而,一众基层官爷们,会对范栓子面授玄机:“老实听话的人,就让他们,好好劳动,给咱们创收。不老实的人,咱们收拾他们。要不?养了那么多的军人和警察,难道是?摆设!”
范栓子听了这样的话后,心中就有种踏实。那种,因私下里,沾了石头村一村人的经济便宜,而在村人无声的敌视中,时不时,会产生恐慌的不虞。马上,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继而,一种骄横的自负,取代了不安的感觉,而盈满在全身的每个细胞内。让范栓子的情绪与胃口,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也只有,这种时候。范栓子对于,奉献给上面那些差官们的心意,才会,没有割肉般的心疼。完全,心甘情愿,唯恐敬奉不周。
只是,当他回到石头村里,重新面对,依然对自己暗藏着敌意的村民们时。他才有点,被当狗使唤了的吃亏感。
羞恼之余,范栓子在私下里。也会对上面,那些,只管向自己伸手索钱的官们。
破口大骂:“他妈的!都狡猾,让自己在下面挨枪子。”
不过,这种愤怒,也只有在家里,对着老婆悄悄发泄。还不敢,让自己两个孩子听到。
害怕娃们,不懂事理,一不小心,传出去。被那几个关系户听到了,大家以后,难免尴尬。
关键是,自己村支书的官帽,可就保不住了。石头村里,盯着这顶官帽的贼大胆,可多的是。
骂完上面的官们,范栓子转而,就会埋怨一村里众愤民:“你们这些文盲脑袋,光知道,把眼睛盯住我来泄愤。哪里会知道?我的苦衷!那些,从你们身上刮的不规矩钱,都孝敬给乡里和县上,那帮无底洞了。”
转移完矛头,他马上为自己辩护:“我落个啥?无非?就是一点点跑腿费。这是我应该拿的,只能算是我的合法工资。就我得的那点钱,还不够上面领导们,出去吃顿饭。”
范栓子的这些埋怨话,他敢在自己院里,大声说。敢在范姓一族人面前,吼。
希望藉此,将大伙儿,对自己的矛盾,踢到上面去。关键是,要增加自己与大伙儿的和谐度。
毕竟,自己与他们。是在一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群体里。
不像上头那些官儿,与这些基层村民们,离得远。即便是,来了野火,或许?暂时烧不着他们。但,会将他先燃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