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徐世业不免感到十分‘憋气’的在心里暗想:我他奶奶的不是人、还能是鬼呀?
除了出身夷族、秉性稍显粗旷的窦琮以外,其余之人均是思维缜密、目光敏锐的多才多智一类的人物。故而,在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房玄龄也已经郑重其事的把用火漆封好的书信交给了柴孝和之后,徐世业也就派下人前去通报给了兄长徐世绩;接信儿回到官衙内堂的徐世绩,也并没有再去过问徐世业同柴孝和见面后相谈的结果,却十分客气的邀请诸人前去他的家宅小酌一番。
明白人好办事儿,一切都在不言中。在主宾柴孝和‘虚推实应’的谦虚了几句‘叨扰’之后,诸人也就相携前往了徐世绩的私宅府邸……
因毕竟尚还需要避讳一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避免传扬到总寨,徐世绩的家宴规模也就是仅限于之前参与到其中的几人而再无他人。
此时,实际上已经是夕阳普照的时分,在神经高度紧张之中整整磨了多半日的‘嘴皮子’、仅仅喝了几杯水的徐世业,也只是到了尘埃落定的现在才感觉到腹中早已经空空如野……
在徐世绩所摆、规模控制在有限的这几个人的小型家宴之上,徐世业并没有避讳柴孝和的在坐,就向兄长徐世绩询问起了以前早已经打过招呼的冬季征战物资准备情况。
冬季征战物资的准备情况,结果已经不用多言。徐世业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在告诉心里肯定还有些放不下的徐世绩和郭孝恪:一切的阴霾都已经消散。而另一方面,徐世业则是在表现出一种已经把柴孝和当成‘自己人’的姿态。
仿佛像是在配合着徐世业一样,徐世绩也在席间仿佛像是特别关心弟弟一样,弄得徐世业脸颊有些发热的告诉徐世业:前去博陵崔氏给他想办法提亲的人已经派出,所派去的人乃是博陵崔氏后辈的故旧。徐世绩仿佛像是在唠家常似的提起这件事,同样也是在暗示着在座的诸人:他徐氏两兄弟所做的各方面准备是何等的充分。
也许,对整个内情和过程了解得最为清楚、在席间已经很少说话、只是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满脸含笑的房玄龄,此时心里都在暗想着:这兄弟二人可真是一对儿绝配呀!在一搭一档间,天下还能有何人不被这一双如此年轻的兄弟给算计进去呢?
人性本身所具有的某些弱点,事实上同样也是在天下逐鹿的过程中,通过智慧来进行博弈的一个重要方面。就如三分天下之时,司马懿就是利用了天纵奇才的诸葛亮事必躬亲的这个弱点,活活的把一代天骄似的人物诸葛亮给拖死、累死。
也许徐世业仅仅靠‘磨了多半日的嘴皮子’,就解决了甚至都可能危机到他生命的这样大一个难题,表面上是显得很轻松。实际上,这其中亦内蕴着他苦心孤诣的筹思和计算;是他用自身的超常智慧,在优劣态势转换的一线间,及时的挽救了徐氏两兄弟即将出现的下滑劣势,自然也是为两兄弟未来的昂扬崛起奠定了基础。
江上易改秉性难移。徐世业就是基于原历史同样也必然会演变而成的‘瓦岗攻下兴洛仓’这个即将到来的事实,利用了心胸狭窄、却又自命不凡的李密急于上位取代翟让的野心,先一步的通过书信向李密提出了‘偷袭兴洛仓’这个李密必然会接受的建议。使得李密会在巨大的贪念驱使下,不得不暂时压下去对徐是两兄弟的猜忌之心、去为了攫取到更大的利益‘创建军功、提高威信’而努力。
还是基于李密人性上的弱点,徐世业仅仅凭借一封书信,徐世业也把为人方正、却又不失机变的柴孝和给逼到了一个相对尴尬的地位。心胸狭窄之人所衍生的另一个弱点就是嫉妒心极强的‘睚眦必报’,对李密的了解较比徐氏两兄弟还要深的柴孝和自然是明白:就是因为他了解到了徐世业给李密所书写密信中的全部内容,在密信交到李密手中的那一刻起,他柴孝和从此也同样是变成了李密的一块心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明智的了解到了自身所处的状况,柴孝和自然是要寻求及时的解脱。最好的解脱办法,也无外乎是远离所处于的危险境地。而徐世业两兄弟,在此刻又给柴孝和展现了两兄弟志向远大、宽厚睿智的一面;使得萌生寻求退路想法的柴孝和,亦不免会见异思迁的把徐氏两兄弟之处列为了未来的栖身之地。
承然,这其中自然也有着柴孝和本人同样志向不小、希冀大有作为的原因在里面。至于徐世业所杜撰出来的‘落水孝河’,柴孝和在心生疑讳的同时,自然是也存在着‘借此下台阶’的想法。
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才智不俗的柴孝和,在暂时还不急于脱身的情况下,同样也会对徐氏两兄弟加以一段时间的观察,借以确定徐氏两兄弟的真实能力是否是堪称人杰、机遇会不会造就他们去创造辉煌。最为重要的则是:柴孝和还要看看,徐氏两兄弟最终具不具备让他柴孝和舍弃李密前往投靠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