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已经在赶回黎阳的路上,徐世业还是对兄长徐世绩并没有附信说明缘委、却这样急迫的招他赶回黎阳感到十分的迷惑不解?这种显得有些毛躁的做派,与以往处事十分稳健的兄长徐世绩极不相称。
向前来传达口信的军卒询问,军卒也是一问三不知的只是言:大总管只是交代让将军接到口信儿后马上就动身。无奈,当时徐世业只好紧急招来了凌敬、雄阔海、丘孝刚、王德仁等,交代他有紧急事宜要马上动身赶回黎阳,在他离开期间,邯郸的一切事务都由凌敬来全权代理,随即也就带着几十名铁骑从邯郸动身了。
临行前,徐世业迎着以往任何事都要相互沟通一下的凌敬所投向他的迷惑目光,也不觉露出了一丝惶惑的苦笑:“礼贤就不要问了!本人现在也同样是云里雾里的,不知兄长未说明原委、却这样急迫的招本人赶回黎阳是何缘由。礼贤近期还是多尽些心署理好邯郸吧!以后,邯郸就将是我等欲大有作为的根本之地了!”
‘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的凌敬,却仍然遵循着他自己原来的思维脉络说到:“此事学生实是疑惑万分。世事波诡云谲、实难尽窥堂奥,将军此行,亦要审慎、小心一些,宜尽快赶回。大总管以往所行从未如此过……”
徐世业望一眼明显是话意未尽、表情严肃的凌敬,也只是无言的轻轻点了点头。徐世业也明白,两位亲兄弟之间的事,即使是与他的私交已经不分彼此的凌敬,也不好在没有事实根据的情况下枉自揣测、多言。
这次,几个月以来几乎是变成了徐世业身后的‘拖油瓶一个’的窦线娘,也并没有跟随而来。虽然窦线娘秉性大胆、倔强,但她毕竟还是一名芳龄二八的花季少女,难免会同样有着少女的羞涩。前往黎阳,必然是会面见到宛若徐世业尊长的兄、嫂,虽然窦线娘与‘丑媳妇’不贴边儿,但同样也是极其的不好意思‘未过门儿就去面见爱郎的尊长’。
从邯郸启程时已经是过午时分,中途打一次间、临时对付了一宿,隔日的午前徐世业也就首先赶到了魏郡。他是考虑想在魏郡流连一下、同李靖等适当的对下一步安排予以沟通,随后再赶奔黎阳。至于夺取魏郡后的地方政务安排情况,本就对这些不太通晓的徐世业,自然是不会去给原本就是官场‘老油条’的李靖、房玄龄、杜如晦等指手画脚。
进驻魏郡、划归李靖统率的军卒,大多均是徐世业原来的老部曲。故而,守卫魏郡北城门的军卒离远也就分辨出来了纵马疾驰而来的几十骑中、当先者乃是他们年的轻统帅徐世业,马上也就在守门将校慌忙的吆喝之下,纷纷站得笔直的肃立在魏郡北城门的两侧、恭候着徐世业入城。令徐世业切实的体验了一次千万人之上、第一人的荣耀之感,也使得徐世业同时产生了笑傲群伦的飞扬豪情……
魏郡本就是汉代以后崛起的一座北方名城,乃是战乱年间以黄河为界南北双方争夺的一座重镇,西汉末年如此、三国时期如此、南北对恃期间亦如此(陈之前)。故而,经过历代不断的翻修、加固,魏郡的城廓的恢弘完全可以用‘城高墙厚’这四个字来诠释。
不停的向城门处这些麾下‘老’部曲含笑点首示意着驱马进入魏郡北城的同时,徐世业也不由得在心里暗想着:此等坚城,如果不是设计取之,完全靠强攻真不知道会损伤多少军卒的性命……
进入城内,驱马缓行在为郡城内的街区,双目频扫的浏览着魏郡城内的民生状况,坐在马上的徐世业才猛然想起凌敬乃是魏郡人、其以前寓居的亲族之家尚居住在城内。因而,徐世业就开始有些后悔:因凌敬所要操心的事务太多、他没有把堪称知己的凌敬一同给带来,致使凌敬失去了一次以‘魏郡主人’的身份在亲族面前风光一番的机会。给予荣耀,同样也是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
徐世业等在守卫魏郡北城门的下级将校所派出的军卒引领之下,很快就从魏郡城内穿过,来到了尚未全部撤去守卫军卒的魏郡府衙门前。跳下马、把缰绳扔给身后铁骑的徐世业,也仅是向守卫在府衙门外的军卒随口问了一句:何人在府衙之内?军卒连忙恭谨的回答:房、杜二位先生和太守崔大人正在衙内议事。
继而,徐世业也就摇手制止住了准备向内进行通报的军卒,示意军卒给他‘头前带路’,跟着前面领路的军卒拾阶而上、迈步就进入了魏郡府衙之内。
被军卒引领着的徐世业,转过回廊、侧厢来到了府衙的后堂,渐进即听到后堂之内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在古代,一郡或一县的衙门大堂,乃是地方主官公开处理政务、刑名等的地方,故而才有十分庄重的‘升堂’之说。而地方主官平日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一般情况下都是在衙门的后堂。
没等跟随他在侧后、束手示意的军卒开口向内禀报,徐世业已经显得有些着急的一大步就迈进了府衙的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