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贯穿了整个宴席的全过程,都是有徐世业在宛若‘论文答辩’似的在进行着论述、展望、以及表述着他前期已经做或正在做的各项准备工作。
诸人几乎均是思维敏锐、眼光独到、视野开阔、判断力超强的的当代人杰。因而,让徐世业阐述得最为费力的还是原历史那个必然发生的事实:杨义臣会被调回江都、遣散部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着这些智深如海的人物去论述一个目前还并没有发生的事实,可以想见徐世业是需要论述得怎样的论据充分、旁证充足!
直到最后、酒宴即将结束的时光,让徐世业感觉诸人听得还相对比较满意的时候,诸人中才由原本就比较爱说话的房玄龄说了一句:“弘德将军不为愧乃是杨先生选中之人!亦不愧为是大隋卫王的隔世弟子!思虑周密、布局上佳。听闻弘德将军对编练部曲尚亦造诣不凡,来日玄龄等还要好好地向弘德将军讨教一番哪!”
房玄龄的话里话外其实是在说:眼见为实。还需要具体的观察一番徐世业的实际能力,他们几位才能最终确定是否可以留下来。
诸人能否最终留下来,则还需要徐世业必须要有耐心的等待几日。但衣食住行则是人生存所必备条件,然后才能顾及其余。而如果想不仅要留住诸人的人,而且还要留住诸人之心,首先就要把诸人最基本的生活条件安排好。且由于现在延请到汲郡的这几位,均已经是到了应该‘扯家带口’的年龄。
因而,徐世业实际上是强行的压抑着内心里的极度渴望、表现得仿佛像是十分宽容大度的说:那诸位先生这几日就在汲郡多看看、也多多的指教。不过,弘德乃是诚心的以师礼相待诸位先生。故而,诸位先生亦不要推辞来日弘德给诸位先生安排的起居之地。
嘴上这样说着,徐世业心里却在暗想:我先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丰衣足食的养着你们,看你们还好意思最后拂袖一走了之?
杨集的情绪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恢复虽然已经稍有所好转,但还是显得有些不佳。可想而知,他虽然早已经是一位被贬的落魄亲王,但‘皇家神圣的血脉是绝不容亵渎的’这种理念已经深入到了他的骨髓。
他现在也不是在担心代王杨侑的生存状况,甚至他可能还在为杨侑这位遗腹子目前的生活优裕而感到庆幸(长安留守屈突通乃是名闻遐迩的忠臣、杨侑绝不会出现被架空和幽拘的情况)。
然而,发生了这种既**、又乱序的情况,则是杨集所最为不能接受的。这不仅是有辱于杨集个人本身,甚至还有辱于了整个大隋的皇家。故而,杨广这种恍若‘乱点鸳鸯谱’的不堪行为,则是从根本上强力的冲击到了杨集唯一尚存、在内心里供奉着的‘大隋皇家的脸面’这个底限。
但这种太过于让人感到难堪的事,徐世业是既不好没完没了的纠缠、又不好‘越俎代庖’的让他人洞悉其中的内幕,只能是语言模糊的适当加以安抚杨集,让杨集自己藏在心里实在憋得难受之时,去主动找他认为可以交心的人倾诉。
故而,酒席在除杨集以外的众人均是心情颇为愉悦的状态下结束之后,让人撤去残席、奉上茶水、给包括杨集在内的诸人留下了一个可以适当歇息、相互闲聊的空间,徐世业也就打着‘前去内堂问候一下药师先生的夫人、随后就出门去给诸人安排宅邸’的幌子,带着凌敬抽身离开了正堂。
当然,暂时徐世业自己的私宅内还是要‘贵客盈门’的留驻诸人一宿。现在已经是快要近暮的时光,诸人乔迁新居也要等待来日。徐世业提出欲去给诸人安排宅邸时,见诸人也并没有过分的加以推搪,也使得他在内心里感到十分的欣喜和慰藉。
既然诸人能够答应各居一宅的住下来,那就给必然是已经‘扯家带口’的诸人接来家眷打下了基础。更进一步的说,诸人已经有了‘投身到他徐世业逐鹿天下大业中去’的想法和打算。
人是长着两条腿儿的,虽然诸人已经来了,但如果不如意也是会抬腿一走了之的!‘焚琴煮鹅’式的‘得不到就毁掉’,那也只能是在被逼无奈之下的不得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