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里本就对意外听到的这件事有些嗤之以鼻的徐世业,出于为自身造势和加强内部凝聚力的需要,却又不得不对凌敬和雄阔海说出了一番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慨言。
然而,无论是凌敬这位智者、还是雄阔海这位猛汉,他们又毕竟是受到了所处于的这个时代的思维理念限制,不让他们相信同样也是难以做到的。在听完徐世业的一番说之后,二人的脸上大同小异的几乎同时露出了一种庄重、崇敬的表情,仿佛如奉圣谕一样的连连点头称是,与之前显得随意的反应大相径庭,令徐世业在内心里也不无郁闷的暗叹:至于吗?
随着继续的西进、逐渐的深入到了河北其他郡府所属的区域,逐渐的也显现出来了天下各地民生困顿、哀鸿遍野的不堪景象,仿佛均像是在控诉着仅仅才历经两世的偌大帝国的掌控者‘隋庭’的腐朽与没落一样……
铁骑疾进之中的所过之处所看到的,大多皆是满目疮痍、一片狼藉的景象。野草丛生、荒芜凄凉的原野之上人迹难寻,铁骑掠过所惊起的兔、狐、野狗四散奔逃间,还时而的回头眨动着惊恐莫名的眼睛,仿佛像是在埋怨着声势巨大的铁骑惊扰了它们安逸、悠闲的生活一样。间或还时而传来了声声虎、狼等凶猛野兽凄厉、刺耳的长嚎,给荒凉、落寞的原野场景又平添了几分肃杀、恐怖的气氛……
放眼望去,大片的阡陌间杂草丛生、荒芜苍凉,夹杂在中间隐约可见有限的几株庄稼,也仿佛像这个世道也似的‘甩头耷拉角’的毫无一丝的生机,就像马上就将要被野蒿、杂草随时给吞噬了似的令人感到无比的凄凉和寂廖。
偶尔经过的大、小村镇也是人迹稀少、炊烟寥落,破瓦茅舍稀稀落落的;有时也会看到一些远远观瞧着的面黄肌瘦的好奇孩童、老人等,也均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满面菜色,惊恐的目光中显现出来了一脸的迷茫无助表情,浑浊、无神的眼眸中放射出来的皆是麻木、漠视的目光……
一路之上带着两名侍女总是骑马紧跟在徐世业马前、马后的窦线娘,侧妙目瞥见纵马一旁的徐世业眉头紧锁,就女性情感泛滥的特点十足、语音凄楚的感叹着:“唉……河北皆是如此呀!线娘来时所过之处也是这样。这可让平民百姓怎么活呀?都是那个该死的杨广所造的孽……”
“唉……君无道,万民受苦啊!”听到窦线娘激愤的话语,坐在马上的徐世业叹息感慨着、满含着一脸无奈之色的摇了摇头……
然而,就如俗语所言:女人的情绪波动如二、八月的天气一样的善变。这一点,一时在还是‘少女一个’的窦线娘身上竟然表现得淋漓尽致。
刚刚还因途经所看到的凄楚、苍凉景象而难以抑制住内心里激愤的窦线娘,暂瞬间却又轻磕坐骑稍稍的赶上、靠近了徐世业一些,玉洁的俏面上露出一抹嫣红,忽闪着一双灵动、幽蓝的大眼睛,语音有些期期艾艾的压低了嗓音颇为暧昧的说到:
“喂,弘德将军!近来线娘看到弘德将军的那位菲儿时,见她眉眼含春、嘴角带笑,就连走路也一扭一扭的透出了一种无限的风情。弘德将军是不是已经同……咯、咯、咯……”
毕竟还是一名花季少女的窦线娘,说着、说着,就俏面红晕更盛的说不下去了!继而,就用一串银铃也似的羞涩娇笑代替了后面她想要说的话。
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你一个少女应该问的吗?徐世业心里郁闷的暗自腹诽着,侧目瞥见纵马身旁的窦线娘仿佛十分羞涩的把殷红的俏面扭向了外侧。继而,臻首微动间,却又妙目频瞟向自己;见自己已经看到,则有马上把俏面扭了过去;天鹅一样的颈项亦布满了红晕。可能此时的窦线娘,也感到她自己的话显得有些孟浪、感觉不是本还是一名少女的她应该问的?
“呵、呵!线娘对女子之事懂得可真不少啊!想来……线娘此后切勿再如此说了!菲儿还仅仅是一名不足十六岁的闺阁少女,传出去有碍菲儿的清名……”本想借话调侃几句窦线娘的徐世业,见到窦线娘已经羞涩难当,也就把想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只能是故作老成的说了两句模棱两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