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好不容易得到可以抽身而退机会的窦线娘、樱唇半开刚想开口推脱、并借机离开,在这时候,仿佛像是‘泥人也该有点儿土性’的少女菲儿却轻柔的纠正起徐世业说话的谬误:“依礼女子是不好上席的……”
如果少女菲儿不纠正,窦线娘还真就想开口推脱一下、马上离开这个令她也感到十分尴尬的场面。可是,少女菲儿一纠正,反而惹来了秉性就十分好胜的窦线娘、在心里有气的暗想:你不让我坐这儿,我还偏要坐这儿!
“着急赶来帮衬着将军习武,线娘确未进食。看到将军进食,线娘还真是有些饥了。反正将军说了:线娘对将军有半师之宜。线娘今日就不同将军客气了!”窦线娘怄气似的说着,把手里拎着的亮银枪往侧壁一竖,就已经莲步轻移的上前、矮娇躯跪坐到了徐世业下首的一张空位上。
这下子倒好!还真坐下了?不知道我只是同你客气一下呀?您大小姐可真能给我惹事儿!被左右两边各一道仿佛满含着无限幽怨的目光翻得更加尴尬的徐世业,心里不免暗自的怨怼着。不过,冲着还尴尬的站在那里的徐世业直翻‘大白眼儿’的两双明眸中,因性情的迥异所蕴含着的内容还是有所区别的,窦线娘大多是娇嗔、而少女菲儿则更多的是凄婉。
此时仿佛‘如芒在背’、就这样站着也不是、马上落座也不是的徐世业,倍感尴尬间好算目光游离着看到后堂门口出现了徐聪的人影,就忙将错就错的吩咐道:“快去后厨,让厨师给弄两份女子爱吃的甜点心和菜肴!备好后马上送上来,窦小姐和菲儿小姐均未进食哪!”
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牵。我今天就接着看看你们两个小姑奶奶还能演出来什么样‘花哨的戏码’?尴尬中十分无奈的暗想着的徐世业,在身材矮小的徐聪应诺后小跑着前往后厨的同时,也转首束手示意还低着臻首站在一旁的少女菲儿坐到对面杨集的下首,随后也就仿佛如释重负一样的‘吁——’的长出了一口气、跪坐了下去……
然而,接下来的演变,却令徐世业不免在心里又暗自的感叹: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啊!弄不明白她们什么时候就会出乎意料之外的演上一出‘戏’,也弄不明白她们什么时候就会意想不到的‘落幕’?
在徐世业的示意、杨集也不得不开口招呼之下,少女菲儿显得十分羞怯的好算婷婷娜娜的莲步轻移坐到了徐世业的对面、杨集的下首。可是,两位美貌花季少女因醋性大发的唇枪舌剑,却并没有像徐世业所预计的那样接着就爆发起来。
一贯表现得活泼、跳脱的窦线娘,怄气似的坐下之后也就像完全的换了一个人一样,她仿佛像是在效仿着对面的少女菲儿恬静、乖顺的做派也似的,也开始正襟危坐的秉承起了‘食不言、行不语’的古训,自坐下起也就紧低着臻首、玉颈嫩颊泛起粉嫩红潮的一声不吭、开始‘沉默是金’。
而原本话就不多的少女菲儿,在这种情况下,别人不去主动去同她搭讪、撩拨,她就更不会轻启朱唇。
作为‘导火索’的徐世业,既然全都已经偃旗息鼓,他就更不会傻到去没事找事的去加以逗引。这样一来,也就使得他预计可能要发生的‘醋海狂潮’,彻底的失去了爆发的因由。
这个时代进食讲究的还是每人各自独据一席、也不用旁人太过于的礼让,自然也就使说话的机会又减少了许多。徐世业随意的同杨集搭了几句话,窦线娘和少女菲儿的食物也就被仆妇给送了上来。在两个男人徐世业和杨集酒也不喝了的情况下,徐世业为杨集的到来所摆设的‘接风宴’,在在坐的两男两女‘埋头只知道吃’了的沉默状态下,很快也就草草的收了场……
曲终人散,餐后又与脸色稍显有些不悦之色的杨集、探讨了一下给原张须陀麾下虎牢众将去信的内容的徐世业,因饮酒的原因而脑袋有些发沉、脚步微显凌乱的穿过暮霭笼罩着的回廊、边往后宅自己的寝居之处走,内心里不免也暗自怨怼着:吃个饭也能平添这么多的节目?同时,徐世业在内心里也不得不对窦线娘和少女菲儿、这两位有着良好家教的花季少女的自制能力而大为赞赏。两位少女也许有时会因一时的情绪失控而表现出来一些女孩子的任性,但已经深入到骨子里的良好的家教传承,使得她们也很快的就能够控制住自身的不适之举。少女菲儿出身乃是皇族的落难郡主已经不用细说。而窦线娘,同样也是出身于地方大户。其父窦建德,原本就是贝州漳南的一方富户,并曾出任里长,乡里远近百里对其为人敬重有加。故而,从窦线娘的表现上来看,其家教也是甚严。只是由于窦线娘的性情所致,她才会偶露跳脱、活跃、及有些刁蛮的一面。
至于杨集脸上所露出的一丝不悦之色,其实徐世业也明白是因为窦线娘的出现。然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按徐世业的想法,窦线娘偶然表现出来的与他稍显暧昧的关系,也不好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也对杨集有着反要挟的作用。
为了未来人生的辉煌,耍些小伎俩徐世业也并不感到有什么愧疚。脑海里还是由现代意识占主流的他,原本就对杨集借机对他以同少女菲儿的情感来说事儿不太能够完全的接受。故而,杨集仅是面露不悦之色而没有提出来,徐世业也就故意的装作没看出来,事后也并没有予以解释。再说白了,其实这种事也难免会‘越描越黑’!